bsp; 她的二哥,失足跌下了万丈悬崖,粉身碎骨。
还有,三叔公家那个刚满十岁的独苗孙子,在驿站附近玩耍时,莫名其妙掉进了冰窟窿,捞上来时早已冻成了冰雕。
其他正值壮年的男丁,不是“意外”摔断了脖子,就是“误食”了有毒的野菜,或者在挖石头时,被“突然”坍塌的山洞活埋。
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意外,看似是寻常死亡。
可季岁岁忘不了,父亲季怀远在瘫痪前,紧紧攥着她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岁岁……小心……小心七叔公……”
“那些孩子……死得……蹊跷……”
她看着炕上那个枯槁如鬼的七叔公。
一股巨大的恨意,如同地狱的业火,在她胸腔里熊熊燃烧,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剧痛,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样的季家,早就该断子绝孙了!
她缓缓松开紧握药盒的手,动作极其自然地将它拢进袖袋深处。
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她走到木桌旁,将茶盏放回粗布包袱里,仔细包好。
“七叔公,”季岁岁说道,“茶具收好了。岁岁先回去了。”
炕上,七叔公眼皮微微掀开一条缝隙,“嗯。回去好好歇着。家主之位担子重啊,张副统领那边,你多上点心。好好沟通。务必让他心甘情愿,为我们季家大开方便之门,砖窑是咱们季家的命根子,不容有失,明白吗?”
季岁岁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深处的嘲讽。她微微颔首,“岁岁明白。定不负七叔公所托。”
她不再停留,多待一秒她都怕自己忍不住直接砍了这老货。可她计划了这么久,从来不是为了杀一人那么简单,她要这世间再无季姓。
季岁岁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自己的木屋走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意料之外的暖意,扑面而来,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季岁岁微微一怔。
屋内的景象与她早上离开时截然不同。
泥地上散落的杂物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角落里那个简陋的土炕,此刻正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度。炕面上还铺着一块崭新的棉布褥子。
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