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工地,微微颔,声音低沉平稳:“嗯。
根基已稳,楼宇可期。”
沈桃桃看着劳作的人群,里面有道清瘦的影子,叹了口气:“学问那么好的人,天天和泥搬砖,白瞎了……”
想了想自己的前世,考了大学读了研究生,不也还是在工地搬砖么。
这么一想,竟然还和宋状元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谢云景顿了顿,目光转向沈桃桃,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远处宋清远弓着腰砸石头的身影,墨色的眸子里浮上一丝探究:“你似乎……对宋清远之事,格外在意?”
沈桃桃又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和惋惜:“我就是想不通。
宋状元……那么好的一个人。
学问好,长得……呃……”
她猛地顿住,偷偷瞄了一眼谢云景那张线条冷硬,没什么表情的俊脸,舌头打了个转,“……长得也挺周正的,人品也好,对父母孝顺,对小七月更是……没话说。
这样的人,怎么就被流放到这苦寒之地了?他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谢云景的眉头蹙了一下。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沈桃桃话语里那个临时改口的“周正”
,以及她看向自己时的那点小心翼翼,知道她是顾及了自己的情绪。
可听她夸别的男人“周正”
,心底仍然涌起一丝不悦,他薄唇微抿,声音比刚才冷几分,带着一丝讥诮:“或许……就是因为他长得太‘周正’了。”
“啊?”
沈桃桃一愣,没听出他话里的酸味,反而更困惑了,“长得帅也有罪,帅到要被抄家流放,这……这算什么道理?”
帅?
她可真会夸。
谢云景的目光变得幽深,语气冰冷地给她解惑,“殿试放榜,金殿传胪。
宋清远高中状元,琼林赐宴,御街夸官。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顿了顿,“也……被深宫里的那位昭阳公主……一眼相中。”
“昭阳公主?”
沈桃桃心头一跳,云贵妃的女儿?
“嗯。”
谢云景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云贵妃之女,骄纵跋扈,视天下万物为掌中玩物。
她看中了宋清远那张脸,那份才情,还有那份……不属于她的清贵孤高。”
“她数次召见,赏赐不断,甚至暗示招为驸马。”
谢云景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可宋清远是什么人?十年寒窗,满腹经纶,胸有丘壑,志在庙堂。
岂会甘心做一个困于深宫,仰人鼻息的富贵闲人。
更何况他对那骄纵公主,毫无半分情意。”
“他婉拒了。”
谢云景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赏,“一次,两次……甚至避而不见。
昭阳公主何曾受过这等委屈,骄纵之心化为滔天怒火。
她跑去御前哭闹,寻死觅活。”
“皇帝虽宠爱女儿,但也知宋清远是栋梁之才,并未立刻应允,只将宋清远暂时闲置,未授实职,让他赋闲在家。
想着冷一冷,磨一磨他的性子,也磨一磨公主的执念。”
“宋清远之父,当时不过是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人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