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起来。
七婶婆似乎被火光和动静惊动,她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睛,扫过门口站着的谢云景,沈桃桃,还有那些一脸惊骇的亲卫。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杀人偿命,她懂,她也不麻烦别人动手了。
她空洞的眼神里爆出一种决绝,她忽然抬起手,用菜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不要!”
沈桃桃失声尖叫,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刀锋即将割破她脖颈的瞬间。
“嗖。”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块碎石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击在七婶婆的手腕上。
“当啷。”
菜刀脱手飞出,掉在粘稠的血泊里,溅起一小片暗红的血花。
七婶婆手腕剧痛,身体猛地一颤,她茫然地看向门口。
谢云景放下手,看着炕上的那滩烂泥,说道:“他……死有余辜。”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七婶婆空洞的眼神里迸出亮光。
他死有余辜,那她不用偿命?她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刀。
沈桃桃看准时机冲了进去,顾不上满地的血污。
一把抓住七婶婆冰冷的手腕,用力将她从血泊里拽了出来。
“七婶婆,”
沈桃桃的声音带着心疼,她用力摇晃着七婶婆的肩膀,“结束了,都结束了。
那个老畜生死了,他活该,你没错,你替天行道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七婶婆被她摇晃着,身体僵硬,但眼里那点微弱的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终汇聚成两行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冲刷而下。
“呜……呜呜……”
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呜咽,终于从她的身体里断断续续地挤了出来。
她扑进沈桃桃怀里,瘦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爆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那哭声凄厉,却又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沈桃桃紧紧抱着她,任由那滚烫的泪水浸透自己的棉袄,心头酸涩得厉害,也跟着落下泪来。
谢云景沉默地站在门口,看着血泊中相拥而泣的两个女人。
他好像在这一刻真正明白了,沈桃桃之前说的gr1she1pgr1s的意义。
世道艰难,女人们只有抱团相互给予力量才能活下去。
他挥了挥手,亲卫们拿着铁锹将炕上的“脏东西”
铲走。
接下来的日子。
河湾洼地重新忙碌起来。
沈大山带着自己组建的工程队,清理废墟,加固窑体。
倒塌的主砖窑被重新修复,规模如旧,虽然经历了一次塌方,但窑火终究没有熄灭。
沈大山干活格外卖力。
他黝黑的脸上沾满了煤灰和汗水,抡着大锤夯实地基时,手臂上的肌肉块块隆起。
季岁岁教他的那些东西,怎么选黏土,怎么看火候,怎么配泥浆像刻在他脑子里一样。
他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默默琢磨,手上的动作也下意识地带上了一点季岁岁指点过的章法。
夯土时,他不再一味用蛮力,而是学着季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