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扶起她。
片刻的沉默。
沈立新从手上摘下那串珠串:“我来,是想把这串珠串给姑娘。”
“为何要给我。”
沈立新默不作声,只是摘下那个手串,递到了她面前:“不是说报恩吗,收下她就两清了。”
夏桑顿了顿,还是接过了那串手串,带在了自己的腕上。
“与你很是相配。”
他轻声开口。
夏桑看了一眼,是个玉制的珠串,看上面的纹路,倒是颇有几分禅意。
“这是在寺庙里求来的。”
沈立新开口:“我觉得与姑娘很是有缘,希望它能保佑姑娘平安。”
夏桑抬头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珠串:“公子可知玉养人,我也曾有个物件,是玉做的。
自从出生后牢牢的带在手上,不曾摘下过,可是在我15岁的那年,我狠狠地摔在地上,她碎了。”
沈立新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事后很久,我依然会不自觉想她所在的位置,心里感到怅然若失。”
她顿了顿:“诚然,这世上没有什么陪伴是安全的,永久的。”
“玉如此,人亦然。”
她忽然抬眼,看他的时候仿佛在刻意隐忍着什么:“公子可有与人做过约定?”
沈立新心里猛的一震。
“若是被信任的人辜负,可是又忘不了,又当如何?”
她的一双眼睛里带着隐隐约约的委屈,就那样直直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沈立新眼眸讳莫如深,面具的覆盖之下看不出喜怒,只能听到他清晰的呼吸声。
夏桑接着开口:“他教我习武,教我辩是非,告诉我我也值得被爱,可就是这样的人,他骗了我。”
她的话里多了几分苦涩,揪的他的心生疼。
沈立新努力扯出一抹笑,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那姑娘希望如何?”
他缓缓开口。
“相忘于江湖,此生不复见。”
船缓缓靠岸,沈立新上岸,伸出手,夏桑轻轻把手搭在他的掌心,被他牵着上岸。
她正欲离开,沈立新在后面忽然叫住她:“姑娘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值得最美好的人和事物。
既然过去惹姑娘不开心了,那便忘了吧。”
夏桑没有说话,一步一步离开他的视线。
沈立新摘下面具,忍不住苦笑。
原来她早就知道是他。
在雪山时自己根据味道认出那老者是医者,她必然也闻得见他身上的味道。
他竟然疏忽了这一点。
见到她之后,一切都乱了方寸。
可是喜欢一人,连对她好都要克制。
这几日像一个小丑一般,以为自己排了一出戏,没想到自己才是戏中人。
而她从始至终,只是在看戏。
果然,她太聪明也未必是好事。
夏桑不知道的是,分离后,他也会哭。
他渴望她可以陪他共赴地狱,又想让她在见光的地方,得以重生。
夏桑不敢回头,因为此时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只要他说一句,不是他,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