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野返回，冯森马不停蹄地又跑去了河畔视察新建成不久的水力锻锤。
&60;br&62; 这三座水力锻锤都建在阿尔斯特河上游的一个堤坝边，水从高处落下时势能为水力锻锤提供了充沛的动能。
&60;br&62; 这些水力锻锤工坊，从外观上来看，就是一个砖瓦圆塔形的水轮机，在高低水位的河水冲刷下，水轮机缓缓转动。
&60;br&62; 站在水力锻锤的一旁，冯森甚至能听到巨大的棘轮转动的嘎吱声，这里的棘轮同样是使用了铁包木的结构。
&60;br&62; 跨过门槛，在圆塔内，十来个工匠正在踩着踏板，操纵巨大的铁质锻锤，一下一下地敲击铁砧上的铁甲叶。
&60;br&62; 与中原的锻造不同，这里没有火星四溅的场景，甚至没有多少熔炉，只是一个个铁块在巨大铁锤的不断敲击下，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厚度也在慢慢地变薄。
&60;br&62; 一个奇特的地方便在于，这些锻铁师傅故意在铁片的末端留下了一个筷子头大小的地方不锻，这是为了在锻打的时候观察进度，看上去隐隐约约有点像是一个瘊子。
&60;br&62; “节帅。”
孙敬孝手捧一件已经用铆钉和皮带串好的瘊子甲，递给了冯森。
&60;br&62; 冯森轻轻敲了敲：“这甲先前试过了吗？”
&60;br&62; 孙敬孝点了点头：“试过了，比咱们普通的甲都坚固不少，这造甲确实厉害。”
&60;br&62; 当然厉害，这可是领先了几百年的技术，来自西夏的冷锻瘊子甲，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提到过，让宋军士兵五十步强弩射之，不入。
&60;br&62; 虽然考虑到沈括可能的夸大和宋军的战斗力，冯森对这种坚固程度抱有不小的怀疑，但起码比他现在所使用的热锻甲的工艺要好得多。
&60;br&62; 这种工艺最有特色的一点，就是它使用的冷锻技术，而非中原常见的生火热锻。
&60;br&62; 这些铁在常温状态下，进行锤击加工，会产生强烈的塑性变形，使晶格扭曲、畸变，导致晶粒产生剪切、滑移，最终被拉长。
&60;br&62; 这些都会使表面层金属的硬度增加，减少表面层金属变形的塑性，称为冷作硬化。
&60;br&62; 而冯森之所以采用这个技术，自然是有原因的。
&60;br&62; 第一点，就是这种工艺对材料的要求与萨克森本地的材料十分吻合。
&60;br&62; 后来的宋朝，发现了瘊子甲的坚固，也想复刻，最终搞出了一批四不像，明明采用的是相同的工艺，却死活造不出来。
&60;br&62; 这当然不是工艺的问题或者天佑西夏，而是铁质的不同，中原的铁硫含量太高，杂质太多，抗疲劳性很差。
&60;br&62; 而这种冷锻工艺，需要的就是抗疲劳，否则怎么冷锻变形？&60;br&62; 但萨克森这边，或者说铁岭那边出产的铁，都是冶金顶真鉴定的好铁，杂质很少，抗疲劳性很高，加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