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巡逻弟子说,有些人走时,还骂了一两句“晦气”
。
不打紧,池语觉得,自己生平太扎某些人的眼,被迫来同她“交涉”
,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眼下更打紧的,是怎么解决明日薛崇来访之事。
从前月夕宫只她与莫启二人,莫启的日常起居完全不需旁人打理,加上她是长青的刑罚长老,月夕宫与谭允的扶乾殿、林亓的送舟阁并列为长青的三大禁地,旁日里也无须她来操心待客之事。
但那是薛崇啊!
!
翠谷医圣啊!
!
她若是接待怠慢了,莫说莫启会从此看扁她这个师父,就是放眼整个修行界,哪个人不会对她龇牙咧嘴好似怠慢了自家祖宗十八代一样?
池语沉痛扶额。
莫启闹挺,一回月夕宫便开始左比比右划划地收拾,俨然是要给薛崇收拾出一个寝殿来。
池语看得头大,“你不是讲,薛崇是来做客的?”
从小仓库抱了一摞被褥正艰难前行的莫启脚步一停,被褥挡住了他的脸,就听得他在后头闷声闷气说:“是呀,做客的。”
“你见谁家做客还连带过夜的?”
池语气得七窍生烟,“你是生怕你为师我活得太久太闲了是吗?”
莫启一跺脚,胳膊上抱着的被褥抖三抖:“师父!
翠谷离咱长青多远呐!
来回一天都不够的!
让人家住两晚上怎么了嘛!
我们又不是怕他把月夕宫吃穷了!”
……敢情这么远地儿你让人家走着来回?
一天都不够?!
你还抱着我那床锻金桑蚕被?!
!
啊你个孽徒!
!
给老子放下!
!
池语撸着袖子就追了出去,奈何莫启跟脚底抹了油一般跑得飞快,眨眼钻进一间屋子,把被褥往床上一丢,梗着脖子喊:“师父父!
这间房子暂用一下!”
她要骂人,莫启就继续梗着脖子喊:“咱月夕宫那么大地儿,不差这一间两间!”
差!
都是我的屋子!
不给别的人住!
池语掰着指头算那间屋子离自己的寝殿多近,发现是最远一间,于是心里稍微安生了,点着莫启脑袋恨铁不成钢:“以后不要给为师带来那么多未知惊喜,为师心脏不好,承受不起。”
莫启很认真地反驳:“不师父,您只是懒而已。”
池语:……
这都是什么小兔崽子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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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池语瞧着莫启那边寝殿的灯倒是早早熄了,破天荒睡得比她还早,显然是要为明日闹腾做充分的准备。
但目前能安心睡下的也就只有莫启了,池语往外头撂了一眼,好家伙,一整个长青,灯火通明的。
那别说长青了,整个修行界眼下都是灯火通明的。
大伙总觉得连自家一亩三分地都不想管的池语池长老如今却请来了翠谷医圣做客,怕是心底里打得算盘震天响,有什么大计划要展开了。
想当初,池语还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