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子汉了连个夜路不敢走吗?!
),索性让师侄在我那儿借宿一宿,明日一早,我一定给你全须全尾地送回去,云云。
池语瞧着那工整的字体,想起林亓招蜂引蝶的脸。
不管怎么想都仿佛更加危险了啊兄弟!
虽然这一晚上池语依旧睡得很死就是了。
第二日醒来时破天荒的尚早,大约巳正一刻,池语便推开了寝殿大门。
因着昨日薛崇所说,顾渊不能在一个屋子里憋闷太久容易引爆体内魔气,她撤了月夕宫的结界,是以如今刚睁着眼打开殿门,就瞧着顾渊与薛崇在桂花树下对弈。
……果然,虽然醒了,但是还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僵着脸,一面念叨着:一定是我还没有睡醒,一面后脚踏回寝殿,正要关门时,顾渊好死不死抬了头,眉眼里全是如春风清浅的笑意:“池长老,醒了?”
池语僵住,努力睁大了眼睛,保持住了一个长老的威严,点了点头:“是啊,醒了。”
薛崇也看过来,浅淡道:“如今长老睡眠情况算是有所回升了,看来休息得不错。”
是啊,她瞧薛崇也是个懂得识时务的人,没在外人面前将她身体不对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去,毕竟,他们眼里的这个“鹤公子”
,可是她的死对头。
池语索性走出来,合上房门,问:“莫启还未回来?”
顾渊点点头:“时辰尚早,晚些回来也没有问题。”
听听!
这话说的!
像是莫启是你家的娃一样!
儿行千里母还担忧呢!
不对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
池语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薛公子,鹤公子的腿……如何了?”
薛崇先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鹤公子的腿……好得算很快了,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毕竟乃修习之人,身子骨差不到哪儿去。
约莫后日,他便可以泡冰泉了,每日泡一个时辰,十八日后再议。”
接着他微微软下来口气,看着池语诚恳道:“长老大可叫我名字,若喊我薛公子,总是很生分。”
顾渊也接话道:“也可唤我鹤一,不必叫我公子。”
池语瞧着他俩好似都是在对自己说,于是笑笑,道:“你二人也算是欣阳之友,如此叫来,也不算生分。”
薛崇颔首,又站起来,“池长老,您与鹤一先聊,我先去备药。”
池语应下来,看着薛崇走远了,方坐在了顾渊的对面,眼神也收敛了,手执一子,往棋盘上看了一会儿,淡淡道:“棋艺不错,薛以泽无路可走了。”
“我黑他白,常理来说,我本就占一步先机。”
顾渊也换下了那温润如玉的神色,只是却带了一点懒散,眼神像是藏匿在云雾里,“我要一盘局,须得由我掌控。”
池语执子半晌,将白子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瞬息间,整盘局势大变,原先穷途末路的白子云开月明,黑云压阵之境土崩瓦解。
她抬眼看顾渊,不咸不淡道:“可惜有时,你什么也掌控不了。”
顾渊也掀眼看她,只是他的眼神,池语有些看不懂。
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游荡的弃子,看到了灰暗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