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姚的这一巴掌下手极为老道。
既把这老嫗扇的飞出去老远,让她腮帮高高肿起、捂著脸痛呼出声,但又没有伤及她的性命。
马兰心有余悸的看看那个白衣女人,又看看那个率先出手的黑衣少女。
她人老但不瞎,黑衣少女这巴掌固然狠,但是那个白衣女人却是想要她的命。
“一把年纪了,別让这张嘴把最后一点善缘也给念没了!”
寧姚对这个把她也骂进去的老妇人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一事归一事。
老嫗嘴贱该打,她乾脆利落的打了。但罪不至死,所以她也出手救了。
毕竟苏尝拜託过她,让她代其巡视小镇,管管那些不讲究的外来神仙,尤其是注意一下杏巷这边。
又加上某次喝药时,她在与陈平安閒聊之间听到了几句话。
那个草鞋少年说,虽然这个老妇人嘴很贱,但会对他娘亲露笑脸,不仅从来没骂过他娘,还有过夸讚。
还有件事陈平安不知道,但苏尝知道。
这个老嫗在自己儿子媳妇要谋害草鞋少年的父亲时,曾出言阻拦,还跟自己的亲儿子大吵一番,最后翻脸。
这也是为什么马兰带著孙子马苦玄独自住在杏巷,而儿子媳妇却住在环境更好的桃叶巷的原因。
对於不怕毁坏家中风水敢於收留她的少年,寧姚也是念著那三分之一的救命之恩的。
另外三分之二,当然是回应了她主动求救的苏尝。
两人一明一暗,都透露著对这老嫗的一点点善意。
所以寧姚刚刚才训斥马兰別把最后一点善缘给嘴贱念没了。
白衣女人看著拦在自己面前的寧姚,愤愤不平的质问道,
“你凭什么拦我你知不道她孙子马苦玄坏了我的大道机缘”
黑衣少女面色冷峻,依旧拦在这个海潮铁骑家的嫡女面前。
寧姚一手放在狭刀刀柄上,一手指著地上颤巍巍缩成一团的马兰,
“是她指使的她孙子吗”
白衣女人沉默不言。
她自然知道这凡人老妇什么都不懂,否则对方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应该逃跑才对。
寧姚出声再问,
“那这个老妇人享受了什么马苦玄损害你大道机缘而带来的好处吗”
白衣女人看看老嫗身后破旧的房屋和她身上发白的衣衫,继续沉默不言。
看见她的反应,寧姚冷笑出声,
“要是刚才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是】的话,你连带著报復她一个凡人,虽然不好听,但我觉得也没什么错。
然而你也知道答案是【否】,所以你跟她孙子之间的仇怨,牵连到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福都没享到的凡人老妇人身上。
我觉得不对。”
这个海潮铁骑家的嫡女终於忍不住出声,
“你是替在那个圣人学生看守小镇吧那你怎么不问问他,马苦玄打扰我大道机缘的时候,他为什么坐视不理”
寧姚脸上的冷笑更深了几分,
“苏尝打扰你大道机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