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泥菩萨吃香火,还是烧造成瓷器送进了皇帝家。
或是成了老百姓家里的破瓶烂罐,难逃火烤水浸,都是有其根脚的。
各有各命,与人相似。
自称能喝半斤酒的刘高华,喝过了三两酒后,就满脸通红。
他拿著杯子摇头晃脑的笑问苏尝几人,
“道长背负桃木剑,苏公子又如此仪表不凡,一看就是神仙中人。
不知能否让这斗鸡杯『活”过来
若是可以,咱们不妨赌一赌,找点乐子,小赌怡情,咱们赌点什么”
显而易见,这位郡守之子喝没喝酒,完全就是两个人,而且多少还有点赌性。
好像很知道朋友酒量的楚姓书生嘆息一声,轻声劝道,
“刘兄,喝醉了就赶紧歇息吧。”
张山峰也连忙说道,
“一只斗鸡杯,能值好些银钱,何必浪费了。”
刘姓书生一口饮尽杯中酒,大手一挥,將手中那只酒杯狠狠砸在墙壁上。
杯子顿时摔了个粉碎,他哈哈笑道,
“自古圣贤皆死尽,此物却能留存千百年,真是荒谬。
一只斗鸡杯,在彩衣国內卖不上价的,能值二两银子罢了。
但一个进士值几个钱那可就贵嘍,反正我买不起——
楚姓读书人脸色尷尬,向眾人解释道“刘兄醉酒之后,就喜欢说胡话,恳请公子和道长多多包涵。”
苏尝笑了笑,没有理会。
最后醉话连篇的刘高华被楚姓读书人扶到另一边的房间里去。
张山峰將他们送到门口。
大髯刀客了眼始终不动声色的苏尝。
隨后他大大咧咧问向正拨弄火炭的陈平安,
“小娃儿,听你的行走和呼吸,应该也是习武之人如今有无二境”
陈平安看了眼青衫少年,隨后点点头。
大髯刀客视线转回到苏尝这边,喷喷道,
“看这小小年纪武道便在二三境徘徊的小子与那个道士,都以你为主心骨的模样。
想来你的修为要更高了
而且你带著的童子与女孩,也颇异於常人。
彩衣这样的寻常小国乡野之地,怎么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人物!
说,你是不是那披著人皮的鬼魅!”
刀客拔刀出鞘大半,刀光刺眼,怒目相视,吼道,
“速速报上名来,我赵老大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陈平安和刚迴转身的张山峰面面相。
两人都腹誹难道是因为外边雨大,所以这哥们脑子里进水了
苏尝拿起腰间酒葫芦,打开塞子,轻轻抿了一口,隨后好整以暇的淡淡道“我们几个要是鬼魅,四打一还能跟你这样好好坐著
而且出门在外,报假名字的时候能不能走点心”
真名徐远霞的大髯汉子愣了愣。
没想到自己的试探一下子就被这个青衫少年给拆穿。
而年轻道人闻言则有些报然。
因为他曾经也想过报张山这样的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