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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澎湃的洁白云涛,在二人脚下涌动,如潮起潮落。
高大女子柔声道,
“这座拱桥原本矗立於一座古战场,那场大战落幕之后,就只剩下它还算是完整了。
我最近閒来无事,便把它搬回了这座小洞天。
在这上面,可以看见曾经天庭的残像。”
说著,高大女子伸手一指东边,
“那里以前有一座挺大的东天门,当时负责守门的傢伙,有一身名为『大霜』的宝甲披掛。
人倒是不坏,就是嘴贱了点,长的猥琐了一点。
我曾跟他的顶头上司打了一架。
当时对方有几个帮手在远处观战,可是他们都不敢露面帮忙。
所以让我贏的乾脆利落了一点。”
苏尝顺著她的手指,看向远方。
那里一片空荡,只偶尔有流光溢彩一闪而逝。
高大女子轻声道,“如今什么都没啦。”
青衫少年对於所谓天庭並没有什么神往,只是闻言想起了那场人族登天之战。
想著那个时候,一个个人族先辈是如何慷慨不屈的向神灵挥剑。
又是如何在那条曲折豌登天小道上,將鲜血洒满,才换得日月新顏。
也想起了在登天成功之后,三教一家与剑修们的联盟,又是如何分崩离析於转眼之间。
以陈清都为首的中立剑仙,又是如何被儒家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流徙於蛮荒天下的剑气长城上,苦守边关万年。
最后,是如今圣人高居於天幕,对书简湖这种无法之地不闻不管,但在掐灭別派萌芽星火之时出手果断的浩然。
於是苏尝也有些感慨道,“是啊。没啦。”
那种为天下生灵请命的气魄和胸襟,推动世界发展与变革的奉献与牺牲。
好像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剩下的。
只是死水一潭。
万年没变。
高大女子听得出苏尝所说的没了,与她所指的事情有些不同。
但她又感觉这两者最终还是殊途同归。
那就是,旧事物註定被新事物所取代。
量变会引起质变。
这些曾经在那个中年儒士口中听见的话。
此刻都在歷史的新一轮进程中,在眼前青衫少年闪烁心字光点的手中,正在逐渐一一应现。
身为曾经最锐利的变革之锋的高大女子,比天下任何人更能清晰的察觉到,
对方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改变。
就像在快要腐臭的池水中,注入一股源源不断的活水新流一般。
对於这个越走越远,肩上所挑希望越来越多的少年,女子有些轻声问道,
“走了这么远的路,之后还要走的更远,会不会有些累”
苏尝认真想了想,隨后指著自己还有些苍白之色的脸,
“有时候是有些累的。”
可是马上,少年又露出发自內心的笑脸“可是在我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幕圣人,挥出手中拳剑以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