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
丁婴就察觉到一丝不对。
自己这一拳,仿佛打中的不是苏尝的心口,而是一座他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恐怖武道大山。
被这座藕福地武运与灵气加持的他,挥出的拳头,撞击在这座山岳上,就如同撼树,见青天。
而且这座大山仿佛有意识一般,似乎容不得除自己认可之人之外的挑。
它轰然颤动,竟是主动放鬆了对其下武道金龙气机的镇压。
那意思很明显,打回去!
於是那个被他一拳打的身体后仰如弯弓的少年,身躯便在胸腹间响起的金龙咆哮声中募然回弹而起。
武夫金龙气机拱起脊背,在如黄豆的爆裂声中缓缓校动。
暂时从那座拳印山岳下脱离的少年,恢復气盛之境,隨即一拳挥出。
丁婴的真身顿时化作一粒白光,从牯牛山拋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牯牛山数百丈之外的大地上。
那条纤细的悠长轨跡,很像一座白色拱桥。
被击退百丈的丁婴,头顶上莲冠发出清脆的爆裂声。
他抬起手背抹了抹嘴角,一片血红。
他知道如果不是头顶冠冕的护佑,他很可能在刚才那一击中就重伤或致命。
脸色阴沉的丁婴一脚重踏地面,拔起身子,跃过牯牛山,另一脚刚好踩在自己那尊巨大阳神的头顶。
拳头上縈绕著金龙气机的苏尝,扬起右手对老人微笑问道,
“怎么不跟我对拳了我最多还能出刚才那样的拳头两拳,最多。
所以你就没有想过,万一再多挨上我两拳,就能打得过我呢”
丁婴默不作声,报以冷笑。
心想这个很不一样的滴仙人,肯定是想要垂死挣扎。
自己静观其变,加以远攻,等待对方再次被天地压制下去就是了。
他心念一动,脚下金身法相一脚踩踏下去,地面隨之出现一个大坑。
接著丁婴摆出一个“想当然”的拳架。
灵气加身,几近仙人境的丁婴,道法真意,近乎“心意所及,便成真相”了。
他一手敲下。
风起云涌,天幕阴沉,便有一道粗如数人合抱之木的闪电,当空劈下。
绵绵不绝的闪电,接连不断,向站在山丘上的苏尝当头浇下。
如一道道洪水漫过少年的青衫,迅猛流泻而下,压的少年身躯微颤。
然而即使被天穹上的落雷不断洗链,苏尝依旧仰著脸,缓缓抬眸。
此刻他眼中有丁婴,也並无丁婴。
他始终看的,都是这方福地的苍天!
以福地养蛊,操弄江湖动乱,无视百姓凡人生死,只为选种观道。
这番做派,与三教神仙在驪珠洞天的所作所为,何其相似。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所有洞天福地几乎都是如此。
但正因为如此,苏尝才觉得心中不平之气,几乎就要炸开。
在心河世界之中,看见降雨的鲤鲤传回来的北州画面,目睹主动入局的小文不断血战,听看有心无力的种秋发出的胃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