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伪春宫日记(1 / 4)

东宫书房的窗棂被夜风吹得“咯吱“作响,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反复推拉。烛火在青铜鹤灯上摇曳,灯影里仙鹤的翅膀仿佛活了过来,将太子澹台烬的影子投在墙上,拉长成一道紧绷的弧线,随着烛火晃动而扭曲。他盯着案几上突然出现的蓝皮册子,指尖在离封面三寸处悬停,竟微微发僵——这册子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半刻钟前他批阅奏折时,案头分明还空无一物,只有砚台里新磨的墨汁散发着松烟香。

《江南治水侍寝录》六个烫金小字在烛光下闪着诡谲的光,那金粉里不知掺了什么,竟随着角度变换显出深浅不一的色泽,时而如赤金般耀眼,时而泛着暗铜色的沉光。最扎眼的是右下角那个朱砂私印——龙飞凤舞的“烬“字最后一笔故意拖长,尾端还勾出个俏皮的小圈,与他平日在奏折上批红的习惯有九分相似,却多了分说不出的轻佻,像是谁家顽童模仿大人笔迹时的恶作剧。

“荒唐。“

太子冷着脸用银簪挑开扉页,簪尖在纸面上刮出细微的声响,如同指甲划过冰面。这动作他做过千百遍——自从五年前有人在奏章里藏毒粉,险些让他失明后,东宫就立了这规矩,凡陌生物件必以银器试探。可当看清扉页上那行字时,银簪“当啷“掉在了砚台里,墨汁溅起细小的水花,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点点黑斑。

“景和七年六月,于临江别院“。

字迹挺拔如新竹破土,笔锋锐利,收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圆润,连他特有的“年“字末笔上挑的弧度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更可怕的是“临江“二字收笔时那微妙的顿挫——这是他幼年习字时,因握笔过紧留下的毛病,后来虽经太傅百般矫正,却仍在急书时不经意流露,连最亲近的太傅都未曾留意,只当是他独有的笔锋。

「五月初三,晴。南宫氏寅时入帐奉茶,腰如柳,步生莲,左足踝系银铃三串,行则有声,声如碎玉落银盘……」

“噗——!“

太子一口参茶全喷在了册子上。淡黄色的茶渍在纸面晕开,如同宣纸上泼洒的淡墨,反而衬得那些字迹愈发清晰,墨色浓淡间竟有种奇异的韵律。这什么污言秽语!他何时写过这种东西?!当年在临江治水,他与幕僚日夜守在堤坝上,连合眼的功夫都没有,哪来的闲情逸致记录这些闺阁之事?修长的手指攥紧册子边缘,骨节泛出青白色,指腹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却在即将撕碎的瞬间停住了——茶渍渗透的下一页,赫然列着临江府堤坝的工料详单:

「松木三百根,长二丈八尺,径一尺二寸,实收二百根,短缺数目已着人核查,管事刘三供认与木商私通」

「青石条八百块,每块银三钱,实付二百两,其中差价计四十两,经手文书李秀才形迹可疑」

墨迹深浅不一,明显是分多次记录的,有的地方墨色新鲜,像是刚写就,有的却已发黑,显然隔了时日。最下方还用朱砂批了行小字:「知府赵德明贪墨银两,着秋后问斩」,笔锋凌厉如刀,墨色沉郁,正是他当年处置贪官时的手笔,那“斩“字最后一笔竖弯钩,带着他特有的决绝力道,仿佛能看到落笔时的怒火。

太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只小虫在里面钻动。这册子邪门得很——前半本尽是些不堪入目的闺房艳词,字里行间带着刻意的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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