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啃野果,偶尔运气好,能设下最简陋的陷阱捕捉到一只山鸡野兔。
夜里,他蜷缩在树洞或者岩石缝隙里,不敢深睡。耳边总是回响着魔修肆虐的狂笑和家人临死前的惨嚎。丹田的暗伤在阴雨天会隐隐作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里面反复穿刺。
有一次,他遇到一头低阶的瘴疠妖猪,若是从前,弹指可灭。但现在,他只能凭借残留的战斗意识和远超常人的坚韧,利用地形周旋了整整一个时辰,浑身被荆棘刮得鲜血淋漓,最后才险之又险地将一根削尖的木棍捅进了妖猪的眼窝。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那一刻,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将他彻底淹没。
但他爬起来了。抹去脸上的血污和汗水,继续往前走。
仇恨是唯一的燃料。
三个月后,风尘仆仆、衣衫褴褛得如同乞丐的虾仁,终于看到了那片巍峨耸立、直插云霄的山脉。云雾缭绕间,有仙鹤长鸣,殿宇楼阁若隐若现,磅礴的灵气即使隔得老远,也能感受到那令人心旷神怡的压迫感。
青云宗山门,到了。
今日,正是青云宗五年一度开山收徒的日子。
巨大的汉白玉广场上,人声鼎沸,汇聚了来自天南大陆各处、梦想踏入仙门的少年少女,以及陪同而来的家族长辈。他们衣着光鲜,或气质不凡,或宝光隐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自信。
虾仁的出现,就像是一滴油滴进了水里,瞬间引起了骚动和隔离。
他太扎眼了。破败污浊的衣物,散乱的头发,苍白瘦削的脸颊,以及那周身无法掩饰的、与周围浓郁灵气格格不入的衰败气息。
“哪里来的乞丐?也敢玷污青云仙地?”一个华服少年捏着鼻子,满脸嫌恶地退开几步。
“啧,身上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是个凡人吧?凡人来凑什么热闹?”
“看他那样子,怕是连第一关‘测灵根’都过不去,纯属浪费诸位仙师的时间。”
“滚远点!臭死了!”
窃窃私语和毫不掩饰的嘲讽如同冰冷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虾仁垂着眼睑,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他只是默默地走到队伍的最末尾,低着头,看着自己露出脚趾的破旧草鞋,和光洁如镜的汉白玉地面形成的鲜明对比。
高台之上,端坐着几位青云宗的执事和长老,气息渊深,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