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枝的残片紧贴心口,那缕苍凉古老的“不死真意”如同最坚韧的蛛丝,缠绕住虾仁即将溃散的生机,强行将他从鬼门关前拽回。然而,这并非治愈,更像是一种残酷的维系。右臂经络彻底坏死,暗青色的皮肤下感觉不到丝毫活力,成了一段冰冷僵硬的累赘。左臂虽因涅槃枝的气息稍稍稳固了崩溃的态势,但经络千疮百孔,稍微引动剑元便传来寸寸断裂般的剧痛,短期内已不堪再用。脏腑的伤势更如一团乱麻,冰煞与血焰在其间拉锯,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灼热与冰寒交替的酷刑。
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连抬起一根手指都需耗费莫大的力气。精神识海虽因涅槃枝的抚慰不再持续崩坏,但那空虚与刺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蚕食着他的清明。油尽灯枯,这四个字此刻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牧尘守在一旁,眼睛肿得像核桃,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丝微风就会将这盏残灯吹灭。
夜色深沉,演武峰的喧嚣因四强战的落幕而暂时平息,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却愈发浓重。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半决赛,将是真正的龙争虎斗,而剑门虾仁这个名字,已不再是黑马,而是一块令人忌惮、甚至恐惧的绊脚石。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的、几乎与夜风融为一体的脚步声靠近。
不是牧尘,不是常昊,也不是凌霜。
虾仁沉寂的眼眸微动,看向石崖入口的阴影处。
一个身影缓缓踱出。来人并未穿着青云宗弟子服饰,而是一身朴素的灰色布袍,身形高瘦,面容普通,属于丢入人海便再难寻见的类型。但他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与平和,此刻正静静地看着虾仁,目光中并无敌意,也无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
“丹霞峰,墨居。”来人自报家门,声音温和,如同山间清泉,“冒昧来访,还望虾仁师弟见谅。”
丹霞峰?以炼丹术闻名青云宗的丹霞峰?虾仁心中微凛,他与丹霞峰素无交集。
墨居似乎看出了他的戒备,微微一笑,笑容平和,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师弟不必紧张。我此来,并非为宗门大比,也非受人所托。”他的目光落在虾仁心口那截焦黑的涅槃枝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只是见师弟伤势奇特,体内冰火交织,生机湮灭与涅槃之意并存,颇为……有趣。故想来与师弟做一笔交易。”
“交易?”虾仁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不错。”墨居颔首,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瓶身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