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背着一把剑,旁边跟着一匹极其高大的老马,看起来很是不凡,是少见的妖物。
他应该是个剑客。
剑客从马匹上挂着的布袋中取出一壶水,豪饮一口后,自言自语道:
“根据脑海的地图的路线,前面就是星澜城了。”
“过了星澜城,不远处就是星澜宗。”
“那位白莲真君白慕道,便在其中修行,只需要找到她,将信交给她,我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剑客用了五十年,以一介凡人之躯,不会什么飞天遁地的法术,只是一人一马,仗剑行天下,从中域走到了北域,一共走了一千二百万里。
如今目的地就在眼前,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生命是有厚度的,时间是有密度的。
在不变之中空度光阴,生命便薄,时间便稀。
而若是一个人的生活始终在变化,其生命之厚,时间之密,就是难以想象了。
不过经历的太多,记忆的密度太大,也并非只有好处——
至少,相比于那些生活平淡之人对于人生中难得可贵的闪光点的回忆,剑客的人生经历太丰富了,故而许多本以为会记住一生的事情,在一件又一件的生命闪光之中,被逐渐冲刷模糊。
剑客摇摇头,将这些感时伤怀的念头从脑海中抛出。
早些年还好,可近些年来,剑客的年龄渐大,便常常感慨人生了,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一部分,少年,壮年,老年,对于同一件事情的体会是决计不同的。
年轻时的他,五十年前的他,或许确实是为了信义,守诺,而想要走千万里路,送达手中的信。
可年老的他,虽然一直在坚守同样的事情,但原因或许就从那一腔热血,变作了生活的习惯。
当时给他送行之人,送行之时对他所说的感人肺腑的话语……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模糊。
他真的是信诺吗?
客观上来看或许是的,但主观上来想,又或许不是。
毕竟人总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