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带着老人斑。
他把诏书往前推了推,示意殷灵毓取走它,留下对自己这个末代帝王的判决。
殷灵毓伸出一只手,把诏书转到自己的方向,那只手指尖带着薄茧,带着属于少年人的活力,同样落在明黄布帛上。
就好像这天下的交替。
康熙有些晃神,脑海里便突然这样想。
但那只手松开了。
那女子轻轻道:“禅位便不必了,退位即可。”
康熙那只仍旧压在诏书上的手猛然一颤。
“退位……即可?”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低而嘶哑,仿佛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不要禅位?你不登基?不称帝?”
殷灵毓平静而坦然。
来之前,当下属们仍旧没有彻底摆脱思想上的束缚,又一次试图劝说她称帝时,她便给出了确切的回答。
她不是来重复一次又一次的王朝更替的。
她是来换一片新天地的。
女子的声音仍旧温和坚定,清泠泠的。
“华夏是天下人的华夏。”
康熙浑浊的眼睛骤然抬起,死死盯住殷灵毓,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一生困于权术,所有的争斗,算计,甚至父子相残,都是为了这张龙椅,为了“皇帝”这个名号所带来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所以他无法想象,有人历尽千辛万苦,掀翻了一个庞大的朝廷,走到这乾清宫,却对这张椅子本身毫无兴趣。
康熙于是笑了起来,破罐子破摔般往后一靠,倒是难得的平静和真心实意。
“你今天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还没坐上这个位置。”
“等你真正尝到了言出法随,生杀予夺的滋味,你就会知道,你今天说的话有多么天真。”
“你总会变的……你会变得和朕一样,甚至比朕更甚,没有人能抗拒这种诱惑,没有,这是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