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
晏琅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站在距离白芷玉十步远的地方。
她的平静，周遭众人的沉默。
衬得方才声嘶力竭的一切更像个笑话。
白芷玉满眼不甘。
在感受到周遭悄然出现、将她包围的数道气息时，她猛地一掌拍向心口。
魔气倏然从她体内爆涌，残存力量孤注一掷般燃烧起来。
她皮肤寸寸开裂，渗出的鲜血在空中蒸成黑雾。
数道漆黑的虚影在她身上不断膨胀闪烁，出宛若冤魂的哀鸣与嘶吼。
“既然都不让我活……”
她每说一个字，口中就涌出更多的黑血，“那就一起去死！”
地面剧烈震动，道道裂痕之中渗出粘稠魔气，迅向四周蔓延。
“退后！
她在燃烧神魂！”
柯乏急声大喝。
隐匿于修士之中的数百名仙尊同时现身，各色光华冲天而起，巨大的结界轰然落下，强行阻遏魔潮的蔓延。
在所有人疾退之时，距离白芷玉最近的十二道身影却逆着魔潮突进。
剑光、法器、阵旗、灵光……
十二道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同一刻爆出惊人的默契。
为晏琅以破邪剑引动魔气，一剑斩出，撕裂魔雾，直达白芷玉身前。
气浪荡漾，白芷玉猛然被一剑斩落，紧接着，又有十数道攻击落在她身上。
“呃啊——！”
非人的惨嚎声响彻山顶。
魔焰暴涨，白芷玉裂开的皮肤之下涌出更多黑血，化作狰狞魔手，抓向四周。
却被破邪之力侵蚀，冲击。
十二道身影交错。
密织而成的攻击，不断破开浓稠魔气之下的血肉、骨骼。
在白芷玉越来越凄厉的哀嚎声中，她以燃烧神魂换来的力量迅耗尽。
伴随着破邪剑与其他十一道力量同时落定。
她的身躯彻底承受不住，爆裂成无数碎片。
“不——！”
最后一声不甘的吼声未来得及出。
破碎的身躯被魔焰烧成飞灰，在弥漫的魔雾之中破散消失。
与此同时，布置于乌衡山的诛魔阵也骤然浮现。
迅驱散魔雾。
露出被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地面。
十二人立于焦土中央。
粘稠的血液，顺着晏琅的破邪剑滑落。
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出“嗤”
的轻响。
万籁俱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片空无之上。
白芷玉死了。
没有残骸，没有痕迹。
唯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令人作呕的焦臭与魔气混合的味道。
证明方才生那惊天动地的围剿与自爆并未是一场幻梦。
诛魔阵光大亮，映照身处阵内的众人。
晏琅收剑，抬眸扫过周遭。
她最先看向的是赤峰炘。
赤峰炘也同样看向她。
朝她勾唇一笑，脸上毫不掩饰的愉悦与轻松。
仿佛在对她说，大仇得报。
晏琅的目光又缓缓移动，落在周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