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
车库门突然被推开。
李强拄着新拐杖站在月光下,怀里抱着樟木箱。
老人颤抖的手掀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李刚从小学到高中的三好学生奖状——每张都塑封得完好无损,边缘连折痕都没有。
"
爸"
李刚的喉结滚动,"
这些您一直留着?"
老人没说话,只是用拐杖尖点了点奖杯。
月光下,三代人的影子重叠在工作台上,像一组精密啮合的齿轮。
机场出厅的广播响起时,李艳琪突然哭了。
小女孩把脸埋在林美凤的裙子里,草莓卡掉在地上。
"
傻丫头。
"
李天华蹲下来给她擦眼泪,钛合金支架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
我又不是不回来。
"
李刚站在三步之外,手里攥着登机牌和护照。
这个距离既能随时扶住儿子,又不会让他觉得被束缚——就像复健师教的那样,37厘米的最佳保护距离。
"
到了拍张照片。
"
林美凤整理着儿子的衣领,指尖碰到那道疤痕,"
就拍"
"
拍校门口的雕塑,知道啦!
"
少年不耐烦地躲开,却偷偷把妹妹的卡塞进胸前的口袋。
安检口的人流开始移动。
李天华突然转身,拐杖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爸!
我算过了!
"
他挥舞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航班时刻表,"
圣诞节往返机票才四千三!
"
李刚的视线突然模糊。
他看见二十岁的自己站在火车站台,父亲躲在柱子后面偷看;看见十五岁的李天华躺在病床上,血染红了汽修职高的报名表;看见现在的儿子拄着拐杖穿过安检门,背影挺拔得像棵小白杨。
林美凤的手悄悄钻进他的掌心。
女人无名指上的婚戒有些烫,那是今早她特意从饰盒底层取出来的。
"
走吧。
"
她轻声说,"
回家给琪琪修自行车。
"
"
指南针菜园"
的木牌在夕阳下泛着暖光。
李艳琪用红颜料重新描了背面的赛车图案,火焰的轮廓比暴雨前更加清晰。
大黄狗趴在番茄架下打盹,项圈上的指南针微微晃动,指针始终指着正北方向。
车库的工作台上,德国寄来的明信片压在全家福相框下。
画面里的李天华站在校门口,胸前别着草莓卡,身后的雕塑底座刻着"
技术没有国界"
。
李刚拧紧自行车刹车的最后一颗螺丝,抬头看见女儿骑着新车冲进院子。
小女孩的车把上缠着红丝带——和当年拴住他酒柜钥匙的那根一模一样。
"
爸爸!
"
李艳琪跳下车,举起一张蜡笔画,"
我画了新的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