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般的温顺,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把扎人心的刀子,“我走之后你要好好活着,活着替我看看以后,看看到什么时候,才能像嘉许说的那样“人人平等”,什么时候梨园行才能被人看得起。”
“我浑浑噩噩的时候做了场梦。”
车到了大帅府,冯言彰将他从车里抱出来,要送回屋,许白却不肯,手指抓住冯言彰胳膊,“带我去戏台那里。”
“梦见我又回了那小地方,班主、大师兄还有师姐都在,我们还在一起唱戏。我没来北淮,却唱了一辈子,唱到出了白头发”
冯言彰的手臂有些颤抖,“你身体不好,我们回去吧。”
许白用眼睛盯着他,他面前就是那个戏台子。
“大帅,我给你再唱一段儿。”
冯言彰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看着许白一步一步慢慢的上了戏台。
没什么力气,动作也不标准,但唱的还是他最熟悉的那一出。
“他教我收余恨、改性情,苦海回身”
唱的是他自己,他这一生都泡在戏里,如今当然也要用戏来结束,只是不知道自己不清不白,更坏了规矩,那些前辈还肯不肯收下自己。
戏子依旧好看,夕阳给人镀上层金光,哪怕没有扮上,哪怕如今瘦削的厉害,他也是美的。
台上突然闪过一点儿银光,轻微的“噗嗤”声后,戏子轻飘飘的倒下来。
“”
“云笙!”
许白手里捏着把手术刀,很小,但很锋利。
用尽全身力气割开了喉管,血喷涌出来。
“云笙!!”
冯言彰冲上来抱他,溅了满身温热的血。
“云笙云笙”
戏子说不出话,气管已经断了,喉咙里只有模模糊糊的“咕噜”声,整个人陷入了极其迷茫的眩晕,瞳孔完全散了,歪着脑袋瘫在冯大帅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
手掌堵在伤口,明明少年轻的要命,冯大帅却稳不住手臂。
范杰看见他抱着戏子下来,俩人的脸一样的白,戏子手指尖儿不断往下滴着鲜血。
“怎么”
话顿住了,范杰看到了许白脖颈上巨大的伤口。
冯言彰把许白放到床上,自己也上去贴着他躺着,从黄昏到半夜,许白的身体逐渐凉了,甚至开始僵硬。
许白的意识从云笙的身体里飘出来,伸手按了“脱离”。
六儿:你从哪儿来的刀?
许白:瓦尔克偷偷给的,别说,他胆子真大,跟我说受不了了就给冯言彰一刀。
原话还说这刀很快,冯言彰也躲不过去。
不过许白可不能做这样的事,他要真给攻略目标一刀,估计自己能直接掉到新手村回炉重造。
冯言彰是第二天早上自己出来的,他脸色发灰,僵硬的转着头问范杰。
“他教我收余恨、改性情,苦海回身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云笙最拿手的那段?”
范杰轻声道,“这唱的是位落魄的富家小姐,大概是说世事无常,老天爷让她改变原本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