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季寅礼剖白自己,“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就胡乱下了判断,之后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玻璃瓶已经碎了。
消融术是微创,相比开胸,危险系数小的多。
主刀医生也再三强调,让季寅礼放心,“前期的检查都没有问题,你不要太担心”
季寅礼一晚没睡,临近凌晨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许白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已经是面色红润极其健康的样子,自己过去迎,把人抱了个满怀。
凌晨的梦最灵验,季寅礼这样安慰自己,“小榆别怕,睡一觉就好了。”
“季寅礼。”许白嘴唇发抖,努力想勾出个笑来,“那些玩具和零食,你烧给我啊。”
面对死亡,没有人会不恐惧,哪怕少年已经做好了决定,哪怕他并没有什么不舍,但谁会不害怕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季寅礼以为是要“捎”给他,故作轻松的,“行,等手术做完,你想要什么都行。”
缺失的那些童年自己可以补给他,季寅礼摸摸口袋,那里头放着一只方盒,盒里头是枚钻戒已经准备好了,季寅礼等在手术室外,看着上头亮起的灯。这一次,自己会比陆清淮更快。
向小榆求婚,领证,然后收养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小孩儿最能治愈人心。
小榆一定喜欢孩子,会把自己缺少的、没得到过的爱全部给他们。
季寅礼这样想着,竟然忍不住微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俩人垂垂老矣,身旁儿女绕膝。
手术室的门开了。
季寅礼急切的往前冲,希望用最快速度见到小榆,去跟他说自己方才脑子里想象的一切。
许白的意识已经飘出来。
季寅礼看到医生慢慢摘下口罩,满脸惋惜,字正腔圆的用说,“对不起。”
对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
两名护士也摘着口罩,啜泣的抹着眼泪。
她们说的是外语,季寅礼听得懂。
“他问我:天堂长什么样子。”
“他还说:看到一只鸟闪着光飞出去,飞向自由。”
“季先生,病人的身体太弱,而且对疼痛的敏感度很高,我们的导线”这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医生知道,病人真正的死因,是因为他丧失了所有希望,他们用了很多办法,但那颗还年轻、有活力的心脏怎么也不肯开始工作。
季寅礼头晕目眩,他整个人被拉扯成两半。
一半说怎么可能会死,这只是一个并不太大的手术。
另外一半冷笑,说:你是杀死他的凶手。
“季寅礼。”
男人突然想起来,在自己将他关在身边的时候,他曾经说,“想甩开我,就杀了我。”
还有手术前,他说:烧给我啊。
原来不是捎,是烧。
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却是季寅礼抱着个坛子。
他落地之后给陆清淮打了电话,“嗯,回来了。手术?”
季寅礼神色温柔的将手摸在坛子上,“很成功,小榆跟我回来了。再多养些日子公司的事就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