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洒开的浓墨,将整座城市牢牢包裹。
位于半山的霍家别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子浸入骨髓的冷清。温晚蜷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像一只试图从偌大空间里汲取一点暖意的猫。
墙上的欧式挂钟,“铛”地一声,敲响了晚上十点。
这是一个信号。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坐直身体,拿起一直握在手里有些发烫的手机,点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了几秒,仿佛需要积蓄某种勇气,然后才轻轻落下。
【晚安,靖琛。】
简短的四个字,一个句号。三年来,雷打不动,如同一种虔诚的仪式,也像一场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然后屏幕暗下去,再无动静。
没有回应。从来都没有。
温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窗外月色还淡的笑意,带着自嘲。她究竟在期待什么呢?期待那个连新婚之夜都未曾归家的丈夫,会因为她一句廉价的“晚安”而有所触动吗?
三年婚姻,一座冰冷的牢笼。她是被冠以“霍太太”头衔的囚徒,而狱卒,是她爱了整整十年、却始终遥不可及的男人——霍靖琛。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细微声响。
温晚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望过去。
霍靖琛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肩头似乎沾染了室外的寒意。面容俊美得令人屏息,却如同精心雕琢的冰塑,眉眼间是化不开的疏离与疲惫。他甚至没有朝客厅方向瞥一眼,径直走向楼梯。
“还没睡?”他的声音低沉,没有情绪,像在询问一件家具。
温晚站起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在等你。”
霍靖琛脚步未停,只丢下冷冰冰的三个字:“没必要。”
看着他即将踏上楼梯的背影,一股冲动让温晚脱口而出:“靖琛!”
他终于停下,微微侧身,灯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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