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泥在脚下踩着发黏,像踩碎了一地烂掉的梅子。
曹渊走在最前面,手背上的蛇形印记越来越亮,红得像块烧红的烙铁,印子边缘的黑泥自动避开,在他脚边清出条半米宽的小路。
“这印记还挺懂事,自带导航加清障功能。”他低头瞅着发光的手背,突然“嘶”了声,印记猛地烫起来,像被烟头烫了下,“嚯,这是快到地方了?”
西北方向的空气越来越腥,不是便利店仓库里的烂桃子味,是种更冲的腥甜,混着铁锈味往鼻子里钻。
胡桃用护摩之杖的火苗挡在鼻尖:“这味儿比往生堂隔壁包子铺馊了三天的豆浆还上头。”
林七夜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十字路口。
那里的红绿灯早就灭了,信号灯杆歪成四十五度,杆顶缠着圈惨白的蛇蜕,被风吹得哗哗响,像面破旗子。
蛇蜕上沾着的鳞片在月光下反光,顺着鳞片的方向看过去,街角的神社鸟居歪在地上,木头裂开的地方渗出黑泥,鸟居横梁上挂着的注连绳全变成了黑色,结打得乱七八糟,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神社后面应该就是蛇窝。”沈清竹往鸟居后面瞥了眼,神社本殿的屋顶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盘着的黑泥,那些黑泥没往别处流,全往殿内缩,像被什么东西吸着似的,“大蛇在里面。”
百里胖胖突然蹲下来,扒开脚边的黑泥,底下露出块青石板,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是用蛇爪挠出来的:“吞左眼者,得月读权柄。”
“看来这大蛇对月读命的眼睛挺执着。”楚歌踩了踩石板,石板下传来“咚”的闷响,像有东西在底下撞,“它知道咱们来了。”
话音刚落,神社本殿突然哗啦一声塌了。
黑泥像喷泉似的从废墟里涌出来,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蛇头影子,影子张开嘴,里面没有牙,只有密密麻麻的黑泥眼睛,全盯着曹渊的手。
“嚯!
这排场比璃月请仙典仪还大。”
胡桃把护摩之杖往地上一顿,火苗“呼”地窜起三米高,影子被火苗燎到,往后缩了缩,“看来它也怕火。”
曹渊突然觉得手背的印记烫得厉害,像是要烧进肉里。
他刚想甩甩手,废墟里的黑泥突然炸开,一条水桶粗的蛇尾猛地抽出来,带着腥风扫向他们,尾尖的鳞片闪着寒光。
“小心!”楚歌拽了胡桃一把,蛇尾擦着她的衣角扫过,把旁边的自动贩卖机砸得凹进去一大块,饮料罐滚了满地,全是没开封的弹珠汽水,“它出来了。”
黑泥从废墟里不断往外涌,慢慢聚成蛇身,盘在神社的废墟上,却始终没露出真正的头,只有无数个蛇头影子在黑泥里晃来晃去,每个影子的眼睛都盯着曹渊手背上的印记。
“搞半天是个没长全的?”曹渊举起那桶进口水,往蛇影最浓的地方泼过去,水花哗啦散开,黑泥像被泼了开水似的往后退,露出底下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个巨大的蛇形凹槽,“原来它在这底下待着。”
百里胖胖突然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是颗亮晶晶的珠子,在月光下泛着白光:“刚才在便利店收银台捡的,估计就是那什么左眼?”
他把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