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观被他抱得紧紧的,能感受到二哥身体的颤抖,也能闻到二哥身上浓郁的酒气。
他拍着二哥的背,声音发涩:“没事的,二哥,我回来了,有我在,咱们慢慢解决,不哭了。”
许二楼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拉着许三观坐在屋里唯一完好的木凳上,又给他倒了杯凉透的白开水,一开口就骂骂咧咧。
“大哥!许一山那个畜生!他真不是个东西!留下这么大个烂摊子,自己拍拍屁股跑了,把我跟爸妈都给坑惨了!”
许三观握着冰凉的水杯,一言不发。
许家一共三兄弟,大哥许一山,是大学生,被爸妈誉为家里唯一的希望。
二哥许二楼,学习不好,是个混混,在道儿上有点人脉,却被爸妈不喜。
至于他,就是家中的老三,同样也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被送去当兵,也只不过是爸妈想让自己在部队留下,就算留不下也能有个本事,起码饿不死。
“你走之后没多久,大哥就从城里回来了,不知道从哪赚了笔钱,那家伙嘚瑟的,回来之后就要摆酒!”
许二楼抹了把眼泪,语气里满是悔恨,“还说什么,这次回来是为了承包村东头的鱼塘养鱼,说是能赚大钱!”
许二楼提起酒瓶,猛灌一口:“他说的天花乱坠,有鼻子有眼的,最后说要‘带领全村致富’,发动村里人一起投资,连爸妈都把养老钱拿出来了,我也凑了几万块。”
许三观默默将二哥手里的酒瓶拽下来。
不能让二哥再喝了。
许二楼没在意,嘴里仍在说着:“刚开始搞得轰轰烈烈,鱼苗、设备都拉来了,谁知道没过半个月,鱼塘里的鱼全翻了肚,一片白花花的,都死了!鱼苗全都死了!”
许三观皱紧眉头:“鱼苗有问题?”
“是被人骗了!”许二楼猛地一拍桌子,“他那个所谓的合伙人就是个骗子!卖的鱼苗是病鱼,收了钱就跑没影了!村里人投的钱、鱼塘的承包费、买饵料的钱,加起来好几十万,全打了水漂!”
他顿了顿,声音中满是落寞:“咱家的钱,我的钱都好说,赔了也就赔了,最多骂大哥一顿,但村里人哪能甘心?”
“他们是天天来家里要钱,轮流来,大哥一看势头不对,连夜收拾东西跑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他可是爸妈从小最疼的儿子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能狠心跑了,他是人吗?”
许三观满面担忧,静静地看着二哥。
这些事情,二哥都在电话当中跟他说了一部分,但没有说全。
而且,二哥现在也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随即问道:“爸是怎么回事?”
“爸?”
许二楼苦笑一声。
“大哥跑了,村里人就找保人,保人就是咱爸啊!他们堵着门要钱,爸就说他也不知情,大哥也是被人骗了,可那些人哪管这些,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咱妈被气得当场晕过去,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咱爸因为‘聚众斗殴’,被抓进拘留所了,到现在还没放出来!都不知道是啥情况!”
他指着门口的破桌子:“家里的铁门、值钱的家具,全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