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却比记忆里任何山珍海味都来得实在,仿佛承载着此刻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与共患难的决心。
金满仓见两人吃了,才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般,抓过餐盒,直接用手捏起冷透的米饭往嘴里塞。他心里清楚,以自己这断了腿的身子骨,若不趁着这时候积攒点力气,怕是难以熬过接下来那段充满艰险的逃亡之路。
晨雾如轻纱般缓缓漫过田埂,轻柔地包裹着三人。此时,他们的指尖都沾着油星和饭粒,那是刚刚分食盒饭留下的痕迹。
霞姐把空餐盒折成小块,小心翼翼地塞进背包,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物品。她忽然指着远处电线杆上跳动的麻雀,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你们说,这玩意儿要是烤了吃,够不够塞牙缝?”她的声音带着些许调侃,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金满仓望着她发梢上挂着的稻芒,眼神中透着一丝温柔。
他忽然觉得喉咙里的冷饭竟有了几分暖意,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这危机四伏、随时可能断命的荒野里,能和同伴们分着吃一盒冻成块的盒饭,竟成了一种奢望已久的团圆。
那简单的食物,此刻却承载着他们对生的渴望,和彼此间深厚的情谊。
这时,田埂深处传来细碎的踩踏声,枯枝断裂的脆响混着泥土被碾碎的沙沙声,仿佛有条蛇正顺着晨光悄然靠近。
温羽凡瞬间做出反应,伸手紧紧按住背上的长条包裹的一端,身体紧绷,眼神警惕。
霞姐也迅速行动,手伸入帆布包之中,指尖紧紧握住匕首的握把,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金满仓则慌忙往稻丛里缩,却因伤腿不小心扯到夹板,疼得发出一声闷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三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极为沉重,仿佛结成了冰,眼睛死死地盯着雾霭弥漫的田垄尽头,神经高度紧张。
直到那个戴着斗笠的身影从稻浪中缓缓浮现。来人肩上扛着锄头,锄头晃着铁锈,裤脚卷到膝盖,露出被蚊虫叮咬的小腿,看起来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村夫。
温羽凡松开按在长条包裹上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霞姐却仍紧盯着对方腰间隆起的布料,眼神中满是戒备,直到那人抬手抹汗,露出粗布腰带上别着的旱烟袋,她才敢长舒一口气,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是种地的。”金满仓瘫坐在稻草堆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因为紧张,竟攥断了两根稻穗,心中的恐惧这才渐渐消退。
远处的村民哼着跑调的川江号子,锄头磕在田埂上迸出火星,惊起几只藏在稻丛里的蚂蚱。阳光终于穿透薄雾,在那人佝偻的背上洒下一片碎金。
温羽凡盯着村民蓑衣上渐淡的草绿色,心中思绪万千。他忽然蹲下身,拨弄着金满仓腿上的夹板,渗血的纱布已经和稻草黏在一起,掀开时扯得伤处泛出青白,令人触目惊心。
他指尖压了压肿胀的膝盖骨,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几粒稻壳,脸上满是担忧:“这么跑下去,老金的腿得废。再说人家有直升机,咱们靠两条腿……我看,不如我们去附近村子里,试着搞点吃食和交通工具。”
霞姐的眉头紧锁,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