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件墨色风衣,指尖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见他转身,她踉跄着扑过来,纤长指尖死死勾住风衣下摆:“先生,请你不要丢下我。”
温羽凡垂眸望进她泫然欲泣的眼眸,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滴,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摩挲一件易碎的瓷器:“傻姑娘,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丢下你?”他屈指将她耳畔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声线里浸着夜海的潮意,“跟紧我就是了。”
当温羽凡携着柳馨踏上那艘银灰色私人游艇的柚木甲板时,暮色正将海面染成深邃的靛蓝色。
不远处的渔船甲板上,几个蒙着面巾的壮汉正踩着晃悠的跳板,将雕花木箱往船舱里搬运。
箱角鎏金的缠枝纹在桅灯下若隐若现,他知道那些可能是景德镇官窑的残片,亦或是唐寅山水卷的赝本。
另一侧,小型货轮与远洋号之间正架着钢铁悬梯,戴宏宇的手下们穿着防水服,正将印有樱花国浮世绘图案的木箱往巨轮上吊运。只是不知道,里面是奈良东大寺的古佛头,还是京都茶寮里的秘色茶盏了。
游艇引擎发出低闷的轰鸣,柳馨的指尖悄悄攥紧他的袖口。
温羽凡望着海面漂动的浮标灯,想起乾坤功心法里“阴阳互藏其宅”的章句。
此刻眼前交错的走私网络,恰似这深海里盘根错节的暗流,明与暗、正与邪,竟在这暮色里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先生看什么?”柳馨仰头望他,海星吊坠在锁骨处晃出细碎的光。
他收回目光,指尖轻轻按在她后颈的烫痕上,声音低得像是沉入海底的碎冰:“看这海上的月亮。”
游艇引擎的震颤如暗流般自脚底窜入脊椎,远处渔船传来粗粝的笑骂声,混着木箱撞击甲板的钝响。
温羽凡立在船舷边,望着戴宏宇在渔船上低头清点货单的身影。
戴宏宇忽然抬眸望来,隔着渐浓的雾气轻颔首,眉梢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送别。
银灰色船体犁开墨色海面,远洋号的轮廓在身后缩成一枚模糊的黑点。
温羽凡忽然想起底仓DY-0713集装箱里,那个脚踝纹着玫瑰锁链的少女,不禁低声自语:“此刻她是否也被装进类似的木箱,作为‘特殊货物’转运至樱花国某座地下拍卖场?”
“先生……”柳馨的声音裹着海风的咸涩,指尖几乎掐进他小臂的肌理,“求你不要卖了我!”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柴油味,海星吊坠在剧烈的喘息中磕上他的腕骨。
温羽凡低头看她颤抖的睫毛,喉间滚过一声苦笑。
他屈指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腹擦过她后颈尚未结痂的烫痕:“傻姑娘,我什么时候将你视作货物?”游艇劈开的浪花在船尾碎成磷光,他望着戴宏宇所在的方向,声音低得像是说给自己听,“有些人注定要困在暗箱里,而你……”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将她轻轻搂进怀里。
远处渔船上的桅灯次第熄灭,仿佛深海巨兽闭上了眼睛。
几个小时在引擎的低鸣中悄然流逝,天幕仍笼着墨蓝色的帷幔。
柳馨蜷缩在温羽凡怀里,呼吸轻浅如雏鸟,海星吊坠随着起伏的胸口在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