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担心你这花心大萝卜能不能收心。”
温羽凡望着金满仓局促的模样,想起这胖子曾在戴家泳池边左拥右抱的荒唐样,此刻却因一位如此普通的女子收起了心性,不禁哑然失笑:“既然你们两个是真心相待,我们又有什么可嫌弃的?摆酒的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来出。”
金满仓猛地抬头,小眼睛里竟泛起水光,他抬手抹了把脸,雪粒混着油汗滴在貂裘上:“大哥!霞姐!你们真是……”话未说完便哽咽起来。
他转身时貂裘后摆扫翻了墙角的腊梅盆栽,泥土溅在青石板上,倒像是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喜事,落了满地碎红。
一月初六的雪粒子敲在京城国际大酒店的穹顶上,恰似撒了把碎钻。
金满仓的婚礼就定在这天。
京城国际大酒店三十六层旋转餐厅被连包三层,水晶吊灯如凝固的星河垂落,每盏灯盏下都悬着七层冰镇香槟塔,气泡升腾的轻响与《婚礼进行曲》的旋律在十二米挑高的穹顶下交织成琉璃网。
来贺的宾客络绎不绝,既有西装革履的豪门公子,也有鬓插珠翠的名媛淑女,甚至连几位深居简出的老派武者也携着厚礼登门,将宴会厅的红木长桌堆得琳琅满目。
这位“贵族特勤组”组长如今也算京城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貂裘大衣换成了定制的银狐领礼服,地中海发型抹了足足半罐发蜡,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当他攥着柳依依的手跨过旋转门时,定制皮鞋在意大利大理石地面滑出刺耳声响。
新娘的水钻婚鞋跟足有十厘米,裙摆扫过红地毯时,绣着并蒂莲的缎面泛着珍珠光泽,倒比他这新郎官更显气派。
“老金!稳住咯!”管御风的笑声震得落地窗嗡嗡作响,这位武道协会会长特意卸了腰间的鹰爪兵器,只穿藏青箭袖袍,“今儿你可是主角,别让新娘子抢了风头!”
温羽凡立在宴会厅入口,指尖划过请柬边缘的鎏金龙纹。往日不离身的破邪刀此刻收在后台,连睚眦面具都换作了素银袖扣。
主桌前,柳依依的父亲攥着新买的中山装衣襟,江南口音混着紧张的颤音:“这……这么好的酒店,一晚得花多少钱啊?”老人盯着旋转楼梯扶手上镶嵌的宝石,浑浊的眼珠里映着水晶灯的碎光。
恰在此时,戴云华托着鎏金托盘经过,银质餐具碰撞的清响里,他躬身将一叠烫金红包递到二老面前:“柳伯父、柳伯母,这是金组长为二位备的改口礼。”
红包厚度惊人,压得老人手腕微微发颤。
柳母原本紧抿的嘴唇瞬间绽开笑纹,她偷偷掐了掐丈夫的胳膊:“你看你,总说依依嫁得不好,你瞧瞧这……”话未说完便被女儿拽了拽裙摆。
柳依依的水钻耳坠在灯光下划出半道银弧,嗔怪的眼神却藏着笑意。
下飞机时还一脸不悦的小舅子,此刻早黏在金满仓身边,一口一个“姐夫”叫得山响,比婚宴乐队的铜号还要清亮。
当司仪执起红绸轻扬,宣布婚礼启幕的瞬间,金满仓浮肿的面颊已涨成绛紫色。
当那抹雪白的头纱被玉手轻轻掀起时,水晶吊灯的碎光里忽然叠映出另一幅画面:
霓虹流转的夜总会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