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走在去码头的路上,不断有邻居和他们打招呼。
“阿,穿这么齐整,精神头儿十足,这是走亲戚去啊”
阿嬤脚步轻快,脸上笑容如般绽开:“是我家航子呀,非拽著我跟他走,说什么也要我们跟著去城里开开眼界呢!我说城里高楼大厦的,有什么稀罕好看的可这孩子就是倔,我不答应呀,他还不乐意呢———”
嘴里说的是抱怨的话,可语气中却是止不住的骄傲。
“叔婆好福气,航子多孝顺,你以后就享福了!”村民恭维著。
“哈哈,那是,等我从城里回来后,再给你们讲讲城里是啥样—”
“叔婆,您这是要跟孙子、孙媳妇出门呀”在门口洗衣的一个小媳妇抬起头,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隨意抹了抹,笑著大声招呼。
“可不是嘛!”阿嬤声音洪亮地应著:“我们家航子有孝心,非要带我们两个老骨头出去开开眼,看看城里的世界!唉,我这老骼膊老腿的,真不想动弹,可这孩子得很—..”
走著嶗著,阿走的很慢,陈远航也没催促,反正离渡轮开船的时间还早著呢。
到了县城,刚出了车站,阿嬤和老娘的眼睛就不够看了。
1980年代的县城,还没什么高楼大厦,但对於没出过远门的婆媳俩来说,已经足够繁华了。
车站门口活脱脱像个刚掀开盖儿的大蒸笼,呼呼冒著热气儿。
穿蓝布褂子的、灰咔嘰裤子的、黑鞋的,拖家带口,扛著大包小裹,挤挤挨挨,跟蚂蚁搬家似的。
空气里一股子汗味儿、尘土味儿,还混著不知道谁家箩筐里飘出来的腊肉香和橘子皮的清甜,还真是过年的味儿!
要说高楼大厦这会儿是真没有。
车站对面那栋三层楼的国营旅社,就算是顶顶气派的“大高楼”了。
墙皮被日晒雨淋的都翘了边儿,灰扑扑的,窗户玻璃也蒙著一层灰,可在这个时候的县城,它就是“地標”!
之所以离开车站,是因为阿想去看看老鬼他们开的小吃店,他们这个小吃店在村里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因为,村里有好几个人被老鬼他们带过去打工了。
陈远航看看手錶,差不多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那就去老鬼他们店里简单吃一顿,吃完饭再坐下午的班车到市里也不晚。
这时,几个在车站门口蹲活的人力三轮车夫围了上来,热情地招揽著:“阿婆,去哪几坐车不坐”
“不坐,不坐———”阿和老娘都连连摆手,这可享受不起。
陈远航可不想用腿量,问道:“到鱼市多少钱”
陈远航想带她们到鱼市那个新店去看看。
新店开业后,他还没去看过“3毛钱!”
3毛钱也不贵,从车站到鱼市至少有3里地。
“航子,別那个冤枉钱了,咱们走过去吧”老娘拉了拉他的衣角。
“走吧,坐上去,也就几毛钱,如果时间耽误的太久,下午的班车就赶不上了!”陈远航已经招手让三轮车过来停好了。
阿和老娘无奈,坐上了车,一辆车本来只能坐两个人,郑佳佳和阿、老娘挤了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