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里,但他捨弃不了自己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副院长,但权力真的能让人十分著迷。
大概是2018年,他曾经回过一次密西根大学,那个时候,密西根大学到处都是华裔学生,国际生中华裔占了一半;而在1980年代,陈远航在车里还没有见到一个华人面孔。
车上,斯坦普教授就给陈远航介绍过他们要住的地方,是学校的一座公寓楼。
公寓楼是栋红砖老房子,在街角安静地立著,墙缝里嵌著些深绿色的苔痕,窗框漆成白色,有几处已经剥落了。
斯坦普教授那辆宽大的老式轿车在楼前剎住时,轮胎蹭著路边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黄昏的光线斜斜地切过楼顶,在红砖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空气里有种陌生的清凉味道,混合著远处隱约的车声和人语。
史密斯教授先推开车门下来,朝著公寓入口处一个穿著灰色工装裤、正低头修剪矮冬青的男人喊了一声:“嘿,乔治!”
那男人直起身,手里还握著大剪刀,看见是两位教授,脸上立刻堆起笑,走了过来:“嘿,史密斯教授,斯坦普教授!你们的客人到了”
“是的,他们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他们来自遥远的东方,对这里不太熟悉,请你多加照顾!”史密斯教授笑道。
乔治他的目光落在刚下车的陈远航和郑佳佳身上,又警了眼后备厢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
笑容热切了些:“交给我!”
乔治很壮实,手臂上的肌肉把工装袖管撑得紧绷绷的。
他一个人就拎起了最大的两只箱子,脚步咚咚地踩在水泥台阶上,显得毫不费力。
斯坦普教授和史密斯教授则各自提了些轻便的行李,陈远航和郑佳佳也赶紧拿上隨身的背包和手提袋,跟在后面。
楼道里光线有些暗,墙壁刷著奶黄色的漆,但年头久了,有些地方顏色深浅不一,还带著点擦碰的痕跡。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混合了消毒水和旧木头的气息。
楼梯是木头的,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哎呀声,扶手被无数只手摩得光滑油亮。
二楼走廊不长,铺著暗红色的地毯,边缘有些磨损,
乔治在最靠里的一扇深棕色木门前停下,放下箱子,从腰间一大串钥匙里熟练地摸出一把,咔噠一声打开了门锁。
“詹,禪,”斯坦普教授侧身让开路,带著温和的笑意,做了个“请”的手势:“就是这里了。我们为你们准备了一个房间,希望它能成为你们在美国这段日子舒適的小窝,也希望你们能满意。”
门被完全推开。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
格局很简单,標准的“一室一厅”一一外面是个小起居室兼小厨房,靠墙放著一张米白色的双人沙发,看起来还算乾净但不算新,沙发前是张小小的玻璃茶几。
一个开放式的小厨房角落,橱柜是浅木色的,台面是白色的人造石,上面嵌著一个单眼电炉灶和一个小小的不锈钢水槽。一台半旧的双门冰箱立在墙角,发出低沉的喻鸣。
往里走,一道虚掩的门后面是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