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听他足足吹了三分钟别人的哥哥,小嘴吧嗒吧嗒没停过,边吹边用手比划,看起来异常激动。
可能确实很喜欢谢溪哥哥,见不得别人说一点不好吧。陆清远这么想着,又看陈安楠边说边拉着谢溪往旁边走,最后总结性的发言:“我证明,谢溪的哥哥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对吧对吧?”
“对的对的,”身后突然有人出声,“你都得后悔没姓谢,你怎么没姓谢?”
冷不防的声音从头顶飘来,给陈安楠惊得一哆嗦,眼睛都瞪圆了,吓得倒抽口气。
其实也不是给突来的声音给吓得,而是被发出声音的人给吓一跳,陈安楠顿感天要塌,跟罚站似的杵在原地,像是被人当场抓包了,窘窘的。
陆清远就这么看着他,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因为阴影的晃照,显出几分冷漠。
陈安楠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好,摸摸鼻子,又抠抠衣服边儿。
陆清远没说话,就这么看了他几秒以后,径自绕过这群小孩走了,陈安楠赶紧追上去,今天陆文渊没有来接他们,他们要自己回家。
出了校门,乱糟糟的脚步声伴随着人.流冲过来,小巷子里接送的家长排成串儿,车鸣声滴滴拉拉个没完。
陈安楠害怕跟哥哥走散了,又不敢凑上前去,只好虚虚地拉着陆清远的衣角,没敢拉实,久了,又伸手去碰哥哥的手,小心地碰一下,再碰一下。
陆清远一把拉住他悄么声伸过来的手,攥住,把他带过人群。
陈安楠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嫌不够踏实,他朝前一搂,环住哥哥的胳膊,软软地说:“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你的一点的呀。”
他太会卖乖了,陆清远不吃这套,他也分不清自己为什么生气,反正就是生气。
这小孩太太太没良心了,好像谁对他好点,他就能跟谁跑似的,是不是在陈安楠心里,自己跟那些劳什子甲乙丙丁没半分钱区别?他的心难道是墙头草做的吗?
看哥哥不理他,陈安楠又自说自话道:“我最最最喜欢你呢,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陆清远还是没应声,他在前面走,陈安楠就在后面搂着他胳膊,晃晃又摇摇,讲话也瓮声瓮气的。
陆清远很少主动和陈安楠生气,他情绪一向把控的很稳,但要真的生起气,那就是个实打实的犟种,软得硬得都不吃,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看他臭脸。
他的臭脸一摆就是几天,这几天里,陈安楠非常郁闷,因为哥哥完全不理他,无论说什么都不理他,只干自己的事。
这是很让人难受的事。
陈安楠尤其接受不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看着陆清远摆着张冷兮兮的脸,把他碗里不爱吃的菜挑出来,再冷着脸给他夹了爱吃的菜。
陈安楠低低叫“哥哥”,陆清远依旧不搭理,他还是冷着脸帮陈安楠洗好澡,冷着脸给他把内裤洗掉,然后一声不吭地把陈安楠偷摸挪过来的小毯子给推远,让他睡觉离自己远点。
他现在都不面对着陈安楠睡觉了,都翻身睡,陈安楠要是把腿搭他身上,他也会无情地给推下去。
哥哥真的是一个很难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