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个女孩子配我们家小远可真是天造地设了。”
他们家小远此刻还杵在窗户下怅然若失,满脑子想着要怎么才能解除娃娃亲,听到这话,心里又是一咯噔,险些就地躺倒。
肖卿湘在旁边用胳膊肘轻轻碰碰丈夫,小声批判:“想得美,就算是女孩儿,人家还不一定能同意呢。”
陆文渊笑得不行,他把小娃娃抱在怀里舍不得松手,用自己的脸去碰那豆腐块儿一样的小脸,紧紧的和他贴着。
这一年的冬天极其晴朗,蜜色的暖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老屋里拉着棉布帘子,能隔绝无孔不入的风。
肖卿湘去打了井水烧热,倒在搪瓷盆里给陈安楠的妈妈擦拭。
这个女人原先漂亮的面容这几天叫泪给糊的很憔悴,她仰躺在床上动也没动,她是在怀孕的时候失掉丈夫的,陈安楠出生以后她总是时不时盯着儿子的脸流泪,肖卿湘给她拿热毛巾敷眼,柔和的和她讲着道理,让她别哭坏了眼睛。
照顾孩子的事情先由他们夫妻俩帮忙带着,等她能适应了再叫她来。
老陈家生了个漂亮孩子,邻里邻外的人都晓得他家的事,这几天来得人也就格外多。
屋子里的人进进出出,棉布帘带起的风扑得火盆里光一抖一抖的,几欲熄灭。
陆文渊和大人们说着话,那些婶子把襁褓布抱过去,她们将这小东西抢过来抱在怀里,逗弄着说:“真是个漂亮的孩儿,笑一个啊来笑一个——”
只有一个人一点也不想看,那就是陆清远。
陆清远还在为自己多了门娃娃亲的事情愁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过他在伤感了几天以后就逐渐接受现实了,并且承担了作为小小男子汉应该做的事——
例如教她算数。
四岁的陆清远被自己智慧的想法折服了,觉得自己顶顶的有担当!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陈安楠的妈妈正在午睡,陆清远轻手轻脚地带着小木棒摸了进来,鼓足勇气靠近了这张木头摇篮床。
这床当真是有些年头了,扶手被磨得光滑水润,床头刻着红色的字已经淡地看不出了,但痕迹却深深的烙在木头上,依稀能辨出字迹。
小娃娃穿着粉色的娃娃衫,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落了片金色的日光,照得墨黑的瞳仁边隐隐发棕。
他没有睡觉,而是在吃着自己的小拳头,嘴巴一张一吸,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另一只小手在无意识的挥舞着。
陆清远一下就能理解了大人们这几天说得漂亮小孩了,这当真是个漂亮极了的小东西。
但他还远远不能理解婴儿这种吃手的行为,他记得幼儿园老师说过手上很多细菌,吃饭之前都是要用肥皂搓一搓的。
陆清远轻悄悄地把陈安楠的小拳头拨下来,陈安楠乌黑的眼珠转了下,嘴巴朝下撇出点弧度,眼瞅着是要哭的架势。
果不其然,床上的小婴儿一下就哭起来,陆清远被吓了好大一跳,小木棒也撒了一地,他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连忙又把陈安楠的手塞回去,未料这小家伙却不吃了。
陆清远慌乱中把自己的手指头塞过去了,陈安楠一下子咬住了那截指弯,当即止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