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山上去,也越是冷的她浑身发抖。
只见前方,招魂幡飘飘荡荡。
她冷不丁想起,自己曾看过的那本预言书籍。
开篇便是说,她的招魂幡在冬日的寒雪之中飘荡。
若按那书中所说,如今她已然将病入膏肓。
明心微微抿起唇,又用簪子的尖锐刺入掌心。
她总有莫名的感觉。
若她此次不逃,依旧留于皇室,那么等待她的结局,便是如原书一般,被皇室囚困,染上心病,再无可医治。
而沈玉玹,本就恨她,更恨明家,待她因病而死后,他登基上位,定会如原书一般对明家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明心紧紧闭上眼,复又起眸,风雪将她的视线映照的极为清澈。
她的视线之中已再无退缩与犹豫。
哪怕没有一个人收到她的求助信。
她也要活下去,逃出去。
众人一路上山,明心随众人一同,诵念法咒,跪拜天子棺椁。
天子的尸身已放在此处有一段时日,这期间,一直都是净缘山的道长诵念法咒,为天子净身梳洗。
目的,皆为天子得道升仙。
接下来的两日,都是辟谷日。
因男女分开,明心并没有与沈玉玹见面,她只是自己待在自己的屋院里。
甚至没有宫人照拂。
明心从幼时便常生病,却从没有哪一刻感觉这般难熬。
她病的越发严重,甚至想提前下山去,却见有看守守在山门,她拖着这么一副病身,跑不远。
该如何是好?
夜间,明心思绪难安,只听有敲门声传来,她被惊了一跳,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映在纸糊的门上。
“谁......?”
“乘月,是我,”沈玉玹的声音很安静,这两日大家都在辟谷,除明心之外的人们也都没什么精神,可他像往常一样,“你还好吗?”
“......什么?”明心已经到了一听到他的声音,便忍不住攥紧手心的地步,“自然都好。”
外间,许久没有人说话。
明心只是看着他的影子,正想问他怎么了,却听他问,“乘月,你信成仙之说吗?”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从前,她是不信的。
可如今,她已然不确定。
“父皇是成不了仙的,”他忽然道,“你也成不了。”
“死便是灰飞烟灭,再无来世,你们都成不了仙。”
不知为何,他的话总是要明心很不舒服。
沈玉玹已经鲜少会如此了。
这么久以来,他变了许多,明心能有发觉,他十分顾及她的情绪,甚至偶尔,总像是在祈求她的视线一般,鲜少会说这种怪话。
但如今,就好似一切的伪装都撕裂了一道口子。
“我也没有想过成仙......”
“是吗?”
他似是笑了一声,“你们这类人,都喜欢许愿来世。”
明心听到了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