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是陷老夫于不臣不义!
而今后宫有皇后,为六宫之主。
太子已立,告祭天地和太庙,昭示天下。
此番言行,一旦被太子及其党羽知道,凤磐啊,此事就没法善了。”
张四维幽幽地说道:“高拱,先皇的庄敬太子,十四岁病卒。
第四子景王殿下,长到了二十九岁,却无后而薨!
而今皇上春秋鼎盛,以后的日子山高水长。
高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高拱脸色阴沉,默然无语。
老仆在外面敲门,朗声禀告道:“老爷,司礼监冯保公公来传口谕。”
高拱脸色一变,示意张四维躲在书房里不要出去,自己匆匆离开,去到前堂迎接。
冯保把处置韩楫的旨意口述了一遍。
高拱脸色极其难看,这是在赤裸裸地打他的脸。
“冯公公,这道旨意皇上知道吗?”
高拱硬着头皮问道。
冯保保持着微笑:“高师傅,但凡涉及到你的事,太子殿下都会与皇上说。
皇上知道这件事后,把韩楫也骂了一顿,同意太子殿下拟的那道旨意。
原本皇上叫韩楫以下五代不得科试,太子求情,改为三代。”
那我还要代韩楫一家谢谢太子是吧!
高拱心里憋着一口气,继续听着。
“皇上叫奴婢顺道给高师傅带句话来,”
高拱作势要跪下,被冯保双手拦住。
“皇上特意交代,这些都是私己话,叫高师傅不要多礼。”
“谢皇上,请冯公公说。”
“皇上叫奴婢跟高师傅说,朕知道高师傅身负海内孚望,心怀天下大志,虽有宵小蒙蔽,但请高师傅不要介意,好生熟络政事,为国解难,为君分忧。”
高拱的脸青一块白一块,隆庆帝的话,虽然是出自好意,但他听在耳朵里,却是赤裸裸地打脸。
召你回京,是皇上念及旧情,叫你回朝办事的,结果你倒好,回朝近一个月,屁正事没做,一味地争权夺利。
门下的学生弟子,甚至为了卖直邀名,居然不惜往先皇和你这位老师身上泼脏水,何必呢!
高拱强撑着送冯保出府,转回来看到张四维在前堂等着。
“刚才学生在后面都听到了。
高公,先皇敢杀人,太子却是诛心啊。”
高拱长叹一口气,“诛心比杀人还要狠辣。
韩楫被革除功名,褫夺官职,沦为庶民,三代不得科试”
张四维幽幽地说道:“韩家殷实,颇有家产。
而今功名官职都没了,虎狼环视。
呵呵,三代不得科试,韩家能不能熬过三代都难说啊。
太子不愧是先皇的好圣孙啊!
手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知道而今皇上新即位,廷杖必定要留活口。
既然杖不死你,干脆叫你生不如死!”
朱翊钧在西苑,接见三个人。
北海水师参将,东倭海域勘察绘制船队护航营统领卢相;船队主事薛易,副主事陈科言。
“臣拜见太子殿下。”
卢相、薛易、陈科言见到朱翊钧进来,连忙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