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笔墨吧。”
……
一刻钟后,王凝欢走出了牢房,紧攥着那张纸条,她颤着手,取下发间那枚牡丹,捧在怀里道:“昭音,都是我,是我识人不清,对不起……昭音,都怪我……”
她一边哭一边走,低着脑袋,泪珠淌满了艳红花瓣,步步往宫中而去。
此刻殿中,颜明砚已等候她多时,听见通禀声,下意识抬目看向殿门处,王凝欢已收整好,神色平淡,衣着端整,看不出方才的半点崩溃,行礼后就坐在了他对面。
她将纸条放在桌前,道:“不负陛下嘱托。”
颜明砚看到纸条,终于松了口气,刚想伸手去拿,那纸条却被王凝欢按住,她垂目,轻声道:“陛下,这是交易,交易是需要条件来交换的。”
他闻言,收回了手问道:“你想要什么?”
王凝欢掀起眼帘,径直看向他:“我要做皇后。”
此话一出,殿中炉中香雾似都滞了瞬,颜明砚脸上满是意外,也有些恍神,好似想起了什么。
王凝欢知晓自己所言有多荒唐无礼,可行至此步,她不得不,强撑着继续道:“抱歉,我也是走投无路。”
颜明砚颤了下眼睫,将所有情绪敛回,他抬首,扯着唇道:“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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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很快被送到刑部,先暗中将其控制住,再慢慢证实真假,想来要不了几月,就能将名单上所有人排查完,处决岑言。
与此同时,王家女为后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人人皆道王家好运气,十几年前遭难,老国公殿前证白,在乱世中保下了王家,如今刚陷入泥潭,竟又出了个皇后,直接将衰落的王家拉了起来,好生在京中扬眉吐气了一把。
因乱臣作祟,新帝被耽搁许久的登基大典终于操办了。
那日正值深秋,好似一刻冷过了一刻,朱红宫墙仍巍峨屹立着,墙内百官齐跪,官袍落地,让人瞧不出原本面容,只能听见整齐又肃穆的恭贺声:
“臣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道龙凤袍庄重又肃穆,缓步走到重阶上,齐齐坐在龙凤椅上。
幔幔垂帘,玉坠满珠散。
赵明砚和王皇后端坐高台上,隔着一道绰约垂帘,不约而同地抬起了眼帘,淡淡道:“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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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单清算完,已到了初冬,个个属实,按其罪行大小,皆被压入了大牢,只等着按其罪行论处,唯独岑言,耽搁不了一刻,不过几日就依令招首。
那日正巧落了今年京城的第一场雪。
满地薄雪,鲜红血色蜿蜒着淌了满地。
华章殿内,帝后分别占据一角,一人有折子要批,一人身担宫务,要尽快弄清各殿情形,彼此无言,只能听到殿内偶尔冒出的茶盏声。
细细算来,两人虽已成亲有些时日,却彼此客套,几乎没说过几句宫务以外的话,不像夫妻,更像是点头之交的同僚。
太监收了油纸伞,躬身走到里面,禀告了声:“陛下,褚修然已被处决了。”
许久后,才听见一道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