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犯了!”
何桂香没好气地道。
“不是,我又啷个惹你了?”
“鸡枞酱是阿姝熬的,野鸭是阿野和小蒲猎的,你能不能别总拿别人的东西充大方送人情?”
林大山还当是啥事儿呢,不以为意地道:“啥叫别人,阿野能叫别人?那是我女婿!
阿姝小蒲那是别人?那都是我闺女!
一点儿吃的而已,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何桂香也知道这是小事,可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想着从前那段最艰难的日子,黑暗中她微微红了眼,“林大山,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从前过的什么日子?我们粮食不够吃的时候,可有谁大方地请我们喝酒吃肉?小蒲药钱凑不齐的时候,又有几个人大方地借钱给我们?”
林大山听出她语气不对,都有些哽咽了,虽然觉得不至于如此,但还是熟门熟路地哄起了人,“我错了,错了还不成嘛。”
何桂香晓得他是狗改不了吃屎,根本不知道错,但她正好借此机会说清楚一些事情,“我问你,若是如今有人问你借钱,你借还是不借?”
林大山迟疑地道:“咋问起这个了?赵老三没问我借钱啊,是林招娣问你借钱了?你不是说他们要是借便借嘛,上回还问我借多少来着。”
“我不是说赵老三两口子,我是问别人。
比如你大哥一家。”
林大山的脸色顿时一变,“好端端的提他们一家做啥子?他们分了几亩地,咱家才几亩地,轮得到大哥来问我借钱?”
“若他们说手头缺钱,又说你最近手头宽裕,把你夸得晕头转向,你借还是不借?”
林大山冷脸道:“借啥子借,他们一家甭管谁来了,直接抡起扫把将人打出去。”
“成,我记着了,你可要记得你这会儿跟我说的话,别转头一心软就忘了。
我不怕告诉你林大山,你应下别人也没用,钱都在我这儿管着,我不松口,谁都别想把钱借了去!”
“唉哟,今儿这是咋的了,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这上头去了。”
林大山笑嘿嘿地摸了过来。
何桂香一把将他手给拍开,“你个老不羞的,阿姝和阿野还在院坝里。”
“嘿嘿,今儿高兴,攒着劲儿没处使,你让我弄一弄,咱小声些……”
白日热闹的小村子入夜后安静了下来,院坝里,周野帮林姝熬着鸡枞酱,林姝则坐一边打着蒲扇,一会儿自己扇扇,一会儿再帮周野扇扇,时不时说一两句小话。
鸡枞只处理了一半,正好熬一锅,剩下的鸡枞连带着菌杆上的土都没有抖落,铺开放到院坝通风处,赶明儿一早再熬一锅。
林姝瞅着周野额上的热汗,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微微热。
一会儿熬完鸡枞,天都要黑透了,她看不清路,叫阿野背着去不过分罢?
“阿姝,你困么,困的话先回屋睡罢。”
周野回头看她。
林姝摇头,“不困呀。”
这个点儿也就差不多九点?
“阿野,我要去河边泡澡,等鸡枞熬好了,我要你背我去。”
周野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嗯了声。
忽地,他耳朵一动,听到林二叔和何婶屋子那边传来一些响动,虽然压得很低,但他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