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样锐利。每当他动摇,想要留下来的时候,娜依塔公主都提醒他要离开,他永远都不属于这里。
娜依塔公主现在应该安全了吧?赫连翊想起这件事,总会觉得莫名其妙地愧疚。她只是个小女孩,被抓的时候一定吓坏了,之后又孤零零一个人跑回去,但愿没遭到什么人的刁难。
赫连翊因为走了一会儿神,结果把药煎过头了,等他反应过来,水已经干掉了大半,最后,只好捧着一碗乌漆嘛黑的东西递给裴静。裴静愁眉苦脸地喝下去,喝完简直快要吐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裴静喝完药,蹭地站起来,他在屋中四处兜圈,想找茶壶,但茶壶一早就给赫连翊藏起来了。
“喝了药不能喝茶,你等会吧。”
裴静又瘫在了座位上,看起来表情很痛苦。
赫连翊很少见裴静这样龇牙咧嘴的神情,觉得特别有好玩,刚才他还在苦恼要离开,现在他忽然心情大好。
果然,人的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赫连翊正高兴,忽然灵光一现。
他可以等裴静长大了再走,到时候裴静身体好些了,他也在这里得到了他该得到的东西,这样他们不也扯平了吗?
想到这个,赫连翊的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笑容。
“看来的确是故意的。”裴静看到赫连翊笑,故作生气,却没想着也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竟然伺机报复我!”
“是你自己要我煎的。”赫连翊凑过去端起碗,看到底下还有一层浅浅的汤底,勒令裴静把剩下的一点也喝完。
裴静喝完药连连打哈欠,之后一脸幽怨地看着赫连翊。赫连翊发觉裴静的眼神总是很明亮,跟水中的月亮似的,波光粼粼。
赫连翊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撕扯的感觉,娜依塔公主的眼睛总会在他心底忽然浮现,提醒他想起曾经的誓言。
“你今晚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赫连翊心里一慌,脱口而出:“没……没有啊。”
裴静笑了一下,没有追问原因,惬意地又打了个哈欠。
“那……我先回去了。”
赫连翊心烦意乱,把药碗收走,出门时将门小心翼翼地关上。关门的那一刻,他看到月光透过窗户,院子里的花瓣像风吹过那样抖落了,之后,一簇月光静悄悄地被关在了裴静的屋内。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在关门的那一刹那,他似乎听见裴静在屋内小声地说了句:晚安。
之后的半年,是风花雪月构成的日子。已是立春,二月初下了一场初雪,天气骤寒了几日,竟比冬天更冷。再之后梅花就与垂柳枝头的新绿一起,悄然爬上了庭院的枝头。
趁着早春,裴静教赫连翊学诗。
赫连翊从小就骑着马到处乱跑,没跟中原人一样,养成寄情于景和物的习惯。他每次看到裴静对着新柳、春风、元宵,各种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随口便能诌出几句诗文来,都会露出震惊万分的神情。
裴静要求他背诗,赫连翊总是记混,裴静每次都用疑神疑鬼的眼神看着他,看得赫连翊心里直发毛。
“我……不擅诗词……”
赫连翊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