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无一刻想起来要用膳。
饿久了,便感觉不到饿了,只是这脏器却开始抗议,一旦痛起来便好似要将人生生折磨死一般,闻堰抵着胃趴倒在桌上,感到胃脘中似有火在灼烧一般,恶心想吐,可因太久没有进食,连酸涎都吐不出来,最后竟生生呕出一口稠浓的血来。
鸣起如今那般模样,自己绝不能出事,闻堰正欲歇息片刻再蓄力喊守在外头的小黄门去传太医,然而还未开口,便听到御书房的门被人从外头轻轻叩响了。
“丞相大人……”是汪庙的声音,尖细的声线中带着几分焦灼。
闻堰冷汗涔涔地扶着案桌坐起身,雪白的袖袍上染了墨汁也无心去管,苍白的手指攥紧白玉案桌的边沿,缓了缓,才有力气哑声开口道:“何事?”
汪庙急得就差在外头跺脚了:“陛下一整日滴水未进,滴米未沾,不肯用膳,亦不肯服药,连话也不肯开口说一句……奴婢已经劝了陛下一整日了,实在是别无他法了,只能前来求助您了,丞相大人快些想想办法吧……”
闻堰:“……本相知道了,你先回去陪着陛下,本相稍后便到。”
也是难为汪庙了,都已告老还乡了,又被闻堰从金陵揪了回来,这么大的年纪还在为主子操心。
原本是打算登基大典之后,便差人送汪庙返乡的,谁知鸣起出了这样的事,鸣起在宫中熟识且信任的人只有汪庙,闻堰怕鸣起醒来后越发觉得宫中的日子了无生趣,所以只得将汪庙暂时留了下来,准备等鸣起适应这皇宫中的生活后再做打算。
如今,鸣起虽醒了,但仍是一副万念俱灰、意志消沉的模样,自己守在鸣起身边好声好气地哄着他,鸣起不肯进食,自己走了,让鸣起信任的汪庙去陪着他,鸣起还是不肯进食……
到底要怎么办,鸣起才肯吃东西,才肯好好活下去?……
一个时辰后,行云宫主殿的门被人推开,接着,殿内响起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汪庙捧着一碗不知热了几遍的红枣杞子粥,愁眉苦脸地转过身望着姗姗来迟的闻堰。
与此同时,榻上之人听到动静,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但并未睁开双眼。
闻堰看这情景便知晓,汪庙始终未能劝动鸣起,他挥手示意汪庙先退下,待汪庙放下粥出去后,方才徐徐行至床沿坐下,望着榻上之人毫无血色的脸,轻声开口道。
“鸣起……是我骗了你,害你变成如今这般灰心槁形的模样,险些丢了命,还平白受了好多苦。”
“那一剑刺下去,很痛吧……你独自在冷宫中的那棵荒树下等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用利刃捅穿自己的身体后,忍痛去吃那枚林檎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你是不是在想……好痛,好苦,而这些痛和苦,都是那个名为闻堰的人、那个许你一生一世,主动说要做你的妻子,却狠心背叛你的人,带给你的……”
“你是不是在想,你鸣起,当真是恨透闻堰了……恨到唯有用死这种决绝的方式来报复闻堰。”
鸣起闭着眼睛没有反应,心中却是自嘲地笑了笑,闻堰未免太高看他,他若真有这样的自信,认为闻堰会因他的死而动容,便不会寻一个皇宫中最荒僻的地方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