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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又潮又冷,空气里还飘着股霉味,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事。我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她看着瘦,扛在肩上却格外沉,爬梯子时木头“吱呀”作响。
总算把人弄了上来,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目光扫过昏暗的过道,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纠结了半晌,我还是站起身,拖着老太婆和狼狗的尸体扔进地窖里的棺材。
看着棺材里的老太婆我冷冷地笑了,这口棺材准备得挺好,满足了她也满足了我。
重新盖好地窖的铁盖,我又把鼓风机挪了地方。做完这一切,我认真地收拾了屋子,抹去所有痕迹,才带着严梦舒悄悄离开,顺手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严梦舒还昏着,我总不能一直扛着她走。刚才日头正毒时村民们都躲在家里歇晌,村子外头空荡荡的还好,可眼看快到三点,地里该有人干活了,这时候扛着个人走,不引人注目才怪。
“梦舒,醒醒。”我拍了拍她的脸颊,她在棺材里时虽然盖着一床破毯子,可手脚还是凉得像冰块,这会儿被太阳晒了十几分钟,总算有了点暖意。
“梦舒?”我又拍了拍。
“这是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个女人的声音,我猛地回头,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
这张脸……
记忆在脑海里飞速翻找,终于对上了号——是顾家盛后来娶的老婆,连七妹,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后妈。
她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个子不高,一米五几的样子,微胖的身材裹在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里,皮肤是常年劳作的蜡黄色,脸上多了些年轻时候少有的风霜,其他的倒和记忆里没太大差别。
比起那个死老太婆,她对我顶多是漠不关心,至少没主动害过我,所以我对她谈不上恨,只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她对上我的眼睛时明显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好几下,才试探着开口:“你是……小见?”
我皱紧眉头,语气里带着疑惑:“你怎么认出来的?”
死老太婆认出我,理由还能勉强说得过去,可她呢?
连七妹手里拎着个竹挎篮,闻言慌忙把篮子放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衣襟,讪讪地笑:“你是长大了,可眉眼间那股劲儿还和小时候一样。你长得俊,皮肤又白净,十里八村都找不出第二个,你一转身,我就想起小时候的你了。”
我没接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对这些话毫无波澜。
“听说你改嫁了?”我冷不丁问了一句,想验证死老太婆的话是不是骗我的。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些:“你爸去找你了,这都十几年了,没回来,也没个信儿,谁知道是死是活呢……”
“既然改嫁了,还来这儿做什么?”我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