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
云昭语毕,目光缓缓刮过捂着脸啜泣的姜绾心,眉心紧蹙的梅柔卿,最终落在始终端庄自持的宋白玉身上。
恰在此时,宋白玉也抬起眼帘。
但见她眉目澄澈如秋水,举止娴雅合度,面上凝着恰到好处的忧色,以绢帕轻掩伤处的指尖微颤,俨然是个养尊处优却强撑体面的贵女。
“姜大小姐莫要太过忧心。”宋白玉朝云昭勉强一笑,声音温柔得体,“我自幼肌肤容易留疤,随身带着家传的雪肌凝玉膏,待御医验过后若合用,不妨先给心儿妹妹用着。”
这般重伤仍顾念他人的气度,顿时引得四周赞叹低语。
“宋小姐真乃闺阁典范,不愧相府嫡女。”
“对比之下,尚书府这位二姑娘,作态确实小家子气了。”
云昭移开视线,跟在众人之后往偏殿走去。
心头却微微一动:不对。
当时的情形,若她当真射出那枚袖箭,取了南华郡主的性命,宋白玉和姜绾心确实未必会受伤。
但她当众弑杀郡主的罪名将无可辩驳——
等待她的,除了牢狱之灾,还有整个安王府不死不休的报复!
可她当时反应及时没有下手,造成的结果便是如今这样。
南华郡主行事疯癫,此生姻缘前程尽毁;姜绾心险遭破相之祸;而宋白玉手臂伤口虽深,位置却并不紧要。
这一局实在高明,她与南华郡主、姜绾心,皆成局中棋子。
这精心布局的幕后之人,会是宋白玉吗?还是说,她也不过是局中一枚故意被推到前面的棋子?
就在众人簇拥着伤者,乱哄哄地正要移步偏殿之时,始终静立在香炉旁的闻空大师忽然抬袖,一道无形的清风自他袖间拂过,轻轻卷起鼎中香灰。
“诸位且看。”
他声音不高,却如古刹晨钟,清晰地叩在每个人心上。
众人闻声回首——
只见那鼎中云昭与姜绾心先后插入的香,此刻竟已双双燃至尽头,一点猩红明灭不定,香灰将落未落,悬若凝泪。
更奇的是,最后一缕青烟袅袅盘旋而上,在空中凝而不散,渐渐汇聚成一行苍劲古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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