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氏是如何不管不顾在门前大闹的?甚至当着常公公和那些百姓的面,说出那些不堪的话来?”
提及旧事,姜世安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苏家早已败落成什么样子!偏她还端着那些文官清流的臭架子,迂腐!假清高!”他越说越气,将酒盏重重墩在桌上,
“能与永熙王结亲,旁人求之不得!不过得了个三品淑人的虚名,还真抖起威风来了!”
梅柔卿又为他斟了一盏酒,声音幽幽:“妾身是怕,若苏氏执意不肯,甚至以死相逼,阻挠云昭入王府……岂不坏了太子殿下和老爷的大事?”
“姜郎可要早做谋算……”
灯下,两人身影紧挨,低语声渐不可闻。
不远处的花丛阴影下,一道身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屏住。
温氏脸色惨白,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藏身之处退了出来,未发出一丝声响。
院门口,一直焦急等候的姜世忠见妻子这般失魂落魄地出来,连忙迎上,压低声音:“如何?大哥他可答应了?”
他们夫妻二人原本商定,今夜来求见长兄,借口谋个外放的差事,带着一双女儿远离京城,实则是不愿再在这污糟的姜府多待一日。
温氏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臂,指尖冰凉,力道大得几乎要掐入他肉里。
她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惧与决绝:“夫君,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但今日,你务必听我一言!”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声音里的颤抖:“你现在立刻出府,去买一匹最快的马!连夜赶往城郊玉泉山丹阳郡公的别苑,去寻大嫂!把今夜听到的,原原本本告诉她!”
这一家子从老到小,心肝都已经黑透了!这姜家,是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
夜色如墨。
园中异常干燥,不见一丝水光。所有可能蓄水的池、渠、井,尽数被填作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株株形态奇崛的银杏与春桃。
银杏开运,春桃辟邪,皆是阳气十足的树木。如此刻意栽种,密密麻麻,反倒透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恐慌。
云昭坐在快速前行的轿辇上,目光掠过这精心布置却难掩诡异的园景,眼底滑过一丝了然的嘲弄。
越是作孽多端的人,越是怕死怕得厉害。这满园的“阳气”,镇不住那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