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便见殿宇巍峨,飞檐斗拱,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皇家威仪。
此时,文武百官早已按品阶分列两侧,文东武西,肃然而立。
这些平日里只在传闻中听闻的朝廷重臣、各部堂官,此刻就真实地站在眼前。
他们或目光深邃,或面无表情,但无一例外,身上都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数百道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这群新晋贡士,让许多寒窗苦读十余年、初次面圣的学子感到呼吸急促,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站在最前面的顾辞远,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额角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瞟了一眼身旁的李钰,却见对方神色如常,不由心底有了几分佩服。
一个十五岁少年,能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而不胆怯。
就这份镇定和心性,便是一个劲敌。
李钰目光扫向文武百官。
身为现代人的他,对皇权其实并没有多少敬畏。
其他学子不敢看这些官员,但他敢。
温党官员看他的眼神都很冷漠,清流一派则是眼神鼓励。
“皇上驾到!”又是一声高亢的唱喏。
霎时间,殿内所有官员、贡士齐刷刷地跪伏在地,行三跪九叩大礼。
并且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兴平帝身着龙袍,在內侍的簇拥下缓步登上丹陛,端坐于龙椅之上。
他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最终在李钰和顾辞远身上停留了片刻。
“平身。”
众人谢恩起身,垂手恭立。
兴平帝没有过多赘言,让礼部官员领着新科贡士入座。
发放了笔墨纸砚后,皇帝缓缓开口。
“朕闻,士人之风,关乎国运。
古之士,或重于气节,或精于实务。
然则,气节若无实绩相衬,则近于空疏。
实务若无操守为基,则易流于功利。
今观朝野,或有清议盈庭而事功不彰,或有吏才卓著而德望有亏。
兹策尔等:为国求才,当如何辨士之真伪,衡才之短长,使气节与事功兼得,
俾朝多得真才实学之士,而少空谈误国、利禄熏心之徒?
尔诸生皆历经考选,即将为国之栋梁,其各抒所见,务切时宜,勿尚虚言。”
此题一出,殿内越发安静。
顾佐衡和温知行两人也在殿内,听到这题目,不由眼皮都跳了跳。
皇帝这是对他们不满啊。
以往出题,都是礼部官员跪接皇帝的策问题,在发给每一位贡士。
而这一次,皇帝却直接口述,明显是要让他们这些大臣听。
不过温知行很快就镇定下来,如今国库空虚,皇帝是离不开他的。
之前查科举案,锦衣卫虽然没有查出太多证据。
但也是有一些自蛛丝马迹的。
作为最忠于皇帝的机构,皇帝如果询问,肯定是事无巨细全都会说。
最终只是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