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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哪到哪?
自己只是站了一会儿,跪了一下,动摇国本的罪,就要翻篇了?
可能吗?
自己违抗的是圣旨。
自己晚到了两个月!这两个月,足够让朝野人心不定,足够让无数双眼睛盯着父皇,看他如何处置自己。
难道........这是个陷阱?
朱棡的喉结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不像自己的。
“父皇,那儿臣........就坐下了?”
他问话时,每个字都在舌尖上滚过,生怕说错。
他的眼睛盯着老朱,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坐!”
老朱又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没有耐心。
“怎么?还怕咱杀了你不成?”
“儿臣没有。父皇怎么会杀儿臣呢?父皇说笑了。”
朱棡脸上挤出笑容,在旁边的绣墩上坐下。
他屁股只沾一个边,挺直腰背,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蒙童。
可他刚说完话,后背就被汗浸透了。
一阵风从殿门吹过,拂过他汗湿的衣衫,他打了个哆嗦。
那句“还怕咱杀了你不成”,落在他心里。
怕。
他怎么不怕?
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也是大明的开国皇帝,一个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天子。
他的喜怒,无人能料。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功臣、贪官,数不过来。
被责罚的记忆,廷杖落下的响声,同僚被拖出大殿的哀嚎,涌上心头。
他毫不怀疑,父皇要他死,他活不过今天。
就在朱棡胡思乱想时,老朱开口了,语气像是忘了刚才的话。
“既然回来了,就在京城先住一阵。”
“去找老二老四说说话。”
“对了,朝廷里多了个人,咱封了他当中兴侯,和老二走得近,你也去看看。”
老朱在吩咐家里的事,像一个父亲嘱咐回家的儿子。
朱棡的大脑停转了。
他回应道:“是,儿臣遵旨。”
接下来,老朱和朱棡说起了家常。
他问朱棡在封地上的事,问民生,问屯田,还问了王妃的身体。
之后,又说了说朝廷的现状。
整个过程,老朱的语气没有起伏。
这种交谈,让朱棡无法安坐。他甚至怀疑自己心跳过快,产生了幻觉。
他回答问题时身体不敢动,每个字都斟酌,怕说错话,打破这片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谈话结束了。
老朱挥了挥手,让他出了御书房。
朱棡走出大殿,直到阳光照在脸上,他才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后背。
没有伤口,没有血。
他,就这么出来了?
这个结果,出乎朱棡的预料。
朱棡走出了御书房。
身后的门闭合,最后“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