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石子,脚下的泥土。
可以随手抓起,砸向对手。
疯狂。
整个京城都在发热。
虽然朱煐已经解释过。
他分析了原理和关系,剖析了商贾对地位的渴望,对摆脱“士农工商”身份的执念。
他说,这卖的不是学问,是资格,是通往上层的阶梯。
道理都懂。
可一想到结果,依旧让人震撼。
喉咙发干。
头皮发麻。
这不是办学,是点石成金。
朝中的学究们被这景象冲击,站在朝堂上,失了魂。
他们一辈子埋首故纸堆,信奉“书中自有黄金屋”。
可他们读了一生书,也未见过这样的“黄金屋”。
他们读了一辈子书,何曾见过这阵仗?
秦王朱樉与晋王朱棡同乘一车,拜访朱煐府邸。
车轮碾过京师的石板路。
车窗外,商贩的摊位从街头铺到巷尾,货物满到路中。叫卖、招揽、嬉闹声与食物的香气混在一起。
一派盛世气象。
朱樉靠着垫子,眉梢扬起,嘴里说个不停。
“三哥,你瞧瞧,这才是咱们大明的京师!”
“我跟你说,四郎有能耐。他年纪虽小,但这京城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朱樉的语气里是炫耀与赞叹。
朱棡听着,目光扫过窗外街景,偶尔颔首,并不多言。
马车在朱煐府前停下。
入府后,厅堂里传出朱樉与朱煐的笑声。
京城另一端的燕王府,气氛截然不同。
朱棣也收到了晋王朱棡入京的消息。
探子退下时,他指间拈着一枚黑子,悬在棋盘上方,久久未落。
对面是道衍和尚,身着黑衣。
燕王朱棣与昨日的秦王朱樉不同,他毫无快意。
他在书房里踱步,脚步一下下踩着。
月光照在他眉峰,映出阴影。
“被朱煐赶出府邸”,这几个字刺入朱棣心里。
他气得身体发僵,当时一言未发,维持着体面,可胸膛里的气快要炸开。
他回想朱煐的眼神。
那是一种冷漠,像在看一个路人。
被无视的感觉让他五脏六腑都在拧。
回到燕王府,门一关上,朱棣的怒气冲垮了理智。
“砰!”
他抓起书案上的笔洗砸向地面,笔洗碎裂。
墨汁溅了一地,也溅上他的王袍,留下污迹。
书房外,燕王府的人都垂首站着。
谁也不敢进去。
侍卫巡逻时绕开此地,放轻了脚步。
整个王府一片死寂。
只有道衍走了进来。
他是不请自来。
他未让通报,站在廊下,听着里面器物碎裂的声音。
直到里面只剩喘息声,他才迈步而入。
道衍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