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官员们叫来了之后,朱翊釴问道:“你们自己说说,中都的仓储哪里去了?”
一种官员们跪伏于地,高呼冤枉,朱翊釴说道:“中都仓储不存,尔等还敢喊冤,有什么冤屈啊?我太祖高皇帝拳拳以生民为心,凡有预备,皆有定制。洪武年间每县于四境设立四仓,用官钞买谷储贮其中。又于近仓之处佥点大户看守,以备荒年贩贷,官籍其数,敛散皆有定规。自古圣帝明王暨我祖宗成宪于兹,洪武中仓凛有储,旱涝有备,具在令典,民用赖之。比年所用州县匪人,不知保民,坠废成法。凡遇饥荒,民无仰给。中都仓储无粮,尔等还有何辞以为辩解?”
对于朱翊釴的愤怒,随行的大员们也是能够理解的,虽然之前中都守备姚臣就提醒过朱翊釴,中都的仓储有问题,但是也不至于一点粮食都没有,其实朝廷知道这些仓储,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猫腻的,即便是天子脚下的京通仓,一样也存在猫腻,但是猫腻总归是在朝廷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像这样官仓毫无储积的情况,简直是闻所未闻。
朱翊釴直接问道:“姚臣,你是中都守备,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姚臣倒是为为这些官员们做了一些解释,之所中都的仓储空虚,主要原因还是中都的灾害频发,朝廷多次对凤阳府实行不同程度的免租、税的优待,视灾情的轻重程度予以减免赋税或其他税收。对于有些灾情发生突然或非常严重,当地仓储不能解决问题时,在朝廷的调度下将各地征收的粮赋参与贩济,即称截留,截留可分两种:一是截他处起运之粮为己所用,二是留应起运之粮贩济本地。
朝廷蠲免了大量的赋税,再加上中都的赋税本就不多,这样下来的结果自然就是中都的仓储空虚,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中都原本就收不上来什么赋税,官仓本来就没有什么储备,中都的土地大略分成几种,第一是中都的勋贵庄田、皇室祭田、亲邻二十家的田产,这些都是直接免税的,地方官府是收不到一点钱粮的,而这些田地才是中都最膏腴的田产,官府却无法收到赋税。
而官府能够收到赋税的,就是这些大明初年的迁移到凤阳的百姓的土地,但是现在这些人早就逃亡一空了,官府能够收到的赋税是很有限的。
而且大明对于中都的赈济也是一言难尽,中都的官员们向朱载坖陈奏:“贩饥遣使得人,则民不劳矣;若其不可者,饥非一邑,而生死之命,悬于旦夕,施之不急,则未能远遍,而馁者已死矣。施之急,则甫下车而即发金粟,唯近郭之人得逾一分而沾濡,而远郊不至,且府吏里青党不籍之游民,未尝饥而冒受。大臣奉使尊高,不与民亲,安能知疾苦之为保人。而以有限之金粟,专肉白骨邪!此徒费国而无救于民之大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