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啊!陈知远!你是……是陈秀才大哥!大叔伯常提起的那位!”他想起了师父们和师兄们闲谈时提过的这位旧友,难怪方才觉得眼熟!
他话音未落,又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来人约莫十七八岁,身姿挺拔,面容清俊,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穿得一丝不苟。
他步履从容,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稳重。看到陈行宁,他眼中也掠过一丝欣喜,随即上前几步,姿态恭谨而从容地深深一揖,宽大的道袖垂落如鹤翼:“无量寿福!陈先生安好!林姑娘安好!小道云海,有礼了。”
他的目光在陈行宁身上停留,微微向林暖点头致意,带着真诚的问候,显然对陈行宁颇为熟悉。
“云海小友,好久不见,风采更胜往昔。”陈行宁含笑回礼,语气中带着真挚的欣赏。他随即示意林暖,两人一同将带来的香火供品递上。
陈行宁特意补充道:“些许香火,聊表心意。另外,这是拙荆特地从越州带回的佳酿,道长们素日清修,偶尔小酌,或可添些滋味。不知今日道长们可在?”那酒坛用青布包裹,隐隐透出一股清冽的酒香。
林暖也随着陈行宁的动作,简单行了个礼,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云海恭敬地接过陈行宁二人递上的香火,他侧首,声音清朗地吩咐侍立一旁的师弟云明:“云明,收归香火,仔细登记入册。”目光随即温和地转向稍远处的另一位师弟,“云月,来见过陈先生、陈夫人。”
待云月上前见礼后,云海这才转向贵客,深深一揖,姿态从容:“多谢先生、夫人。归坚师叔与云上师弟此刻正在山下侍弄田地,归安师叔带着云生下山结缘布道去了。家师……”他顿了顿,一丝极细微的无奈被完美地掩藏在恭敬之下,“此刻应在后舍观舍休息,想是时辰已到,该起身了。二位贵客,请随我来。”
“如此,有劳云海小友引路。”陈行宁含笑应道,温厚的手掌自然地牵起身旁温婉的林暖,随着云海沉稳的步伐踏入古朴的观门。
行走间,陈行宁带着长辈特有的欣赏语气问道:“云海小友,观你气度沉稳,听闻如今已能独当一面,自行起卦为信众解疑释惑了?真是天纵奇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一直维持着道门弟子清雅风范的云海,听到“起卦”二字,眼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面上依旧带着谦和的淡笑,内心却是一片无声的呐喊:‘天纵奇才!假的!实乃被逼无奈啊!’若非师父师叔们……唉!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这忙碌不堪的大半年。
自打年初起,师父归恒道长便愈发‘勤修内功’了——清晨必要睡个回笼觉,美其名曰“养神”;接着是雷打不动的早课;到了午后,又需“小憩”片刻以“涵养元气”;醒来后是漫长的“冥想”,还需“放松心情”以“感悟天道”。
如此这般,一整天的光阴便在这“勤修”中悄然流逝了。
归安师叔常年在外结缘,偌大的道观,里里外外的俗务、迎来送往的香客,便只能由归坚师叔和他这个大师兄一肩挑。
起卦解签,本是大师父的职责,奈何归坚师叔性子耿直,卦象凶险便直言不讳,常惹得香客不快。
不知从何时起,这解卦的重担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更别提还需时时应付那些贫苦乡邻求医问药的恳求……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