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哥儿,你说对不……”
“对对对!四舅叔说的对,两位姐姐,走吧走吧……”
两个侍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在强哥儿和林贵拉扯下,只得狼狈起身,连那精心准备的点心都顾不上,踉跄着被“请”出了内室。
那娉娉袅袅的姿态荡然无存,只剩下仓惶与难堪,初春的寒意,此刻才真正刺骨地钻进她们单薄的衣衫里!心里有些埋怨,这群泥腿子,太过分了!真是不识好歹了。
内室的门被林贵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纷扰。
陈行宁微微吁了口气,仿佛驱散了什么浊气,他回到案桌前提笔开始写规划,既然江南大疫,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提前安排,毕竟还需要一些日子,待拿到文书、官服,他才能动身。
现任越州县令祝长青应该是要提任了,那他也得好好接这一班,不能污了这一身官袍,更不能让阿暖这些年的辛苦白费。
窗棂透入的微光,再次将他笼罩在那片清寂之中。
长安城的喧嚣一直在耳畔回响,写完书稿的陈行宁起身站在客栈的窗前,望着这座雄浑帝都渐沉的暮色,一件大事已了,尘埃落定,胸中块垒稍平。
至于前路?
他嘴角牵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前路从来都是脚下延伸,既已踏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余地,唯有披荆斩棘,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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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广丰县五井村,正沉浸在一场前所未有的荣光里。
村口那方由陈行宁挣来的“举人”牌坊,青石尚新,矗立不过半年光景,如今却被一块更为高大、雕工更为繁复精美的“进士及第”牌匾取代。
新匾额在春日暖阳下熠熠生辉,朱漆金字的“进士及第”四个大字,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宣告着一个家族不可阻挡的崛起。
这不仅是五井村的盛事,更是上元镇、乃至整个广丰县的头等大事!
稍有见识的人都看得分明,林家这个扎根在广丰县五井村一隅的庄户人家,经此大势已成,根基已稳,将来枝叶必定愈发繁茂。
林家大伯和林四叔每每抬头望向那簇新的牌坊,心头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与自豪,随即又化作一丝遗憾。“可惜啊,可惜!”
林大伯拍着大腿,对老四念叨,“一丰他们走得太早了些,没赶上这泼天的喜庆!若是他们在,亲眼见着这牌坊立起来,那该多好?再让他们快马加鞭,把这天大的好消息送到二弟和小暖跟前!嘿!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滋味,越过越亮堂啊!”
整个林家,无论长幼,这些时日走路都带着风。腰板挺得笔直,胸膛高高挺起,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荣光。
与人交谈,三句话不离“我家行宁啊,我们家进士女婿老爷——”,恨不得将这喜讯刻在脑门上,让十里八乡都知晓,他们林家出了真正的官身老爷了!
这份荣耀,实实在在地转化成了滚滚财源,上元镇林家名下的豆腐坊、土豆粉作坊,连同五井村的各类工坊,生意前所未有的红火。
前来采买的商贩、乡邻络绎不绝,言语间满是恭敬。“这可是文曲星媳妇家的店啊……”“用进士老爷家的货,沾沾文气福运!”类似的话语不绝于耳。
人们仿佛相信,这林家的作坊里产出的,不仅仅是豆腐、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