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拍着妹妹的背,如同儿时一般:“傻丫头,姐妹之间何必言谢。只是……”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出门在外定要万事小心。银两盘缠若不够,我给你拿,还要找个可靠的伴当随行。”
晨光越来越亮,将相拥的姐妹二人笼罩在温暖的光晕中。
过往的恩怨、现在的困惑,似乎都在这个清晨得到了释然。
对林阳而言,这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而对林暖来说,她终于学会了放手,让妹妹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天地。
不过越州宴的差事还需仔细交接,三婶那边也要好生交代,林阳自然不能说走就走,加之眼下正是数九寒天,北风凛冽,出行不便,她便打算过了春耕,待天气转暖后再启程。
谁知这一等,竟等来了几位意想不到的同行者。
正月十五刚过,越州城还沉浸在年节的余韵中。
这日清晨,城北官道上出现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那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道士,身上的道袍早已破烂不堪,袖口和下摆都磨出了毛边,脚上的布鞋破了个大洞,两根冻得通红的脚趾怯生生地探出头来,他满脸尘灰,唇边甚至冒出了些微绒毛般的胡须,全身上下唯一还算齐整的,恐怕只有头顶那个稍微有些些乱的道髻。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归恒道长三徒弟——云生。
去年秋日,云生跟着师叔云游归来,回到观中却傻了眼。
他那么大的师父和大师兄,竟就这么留下他\"跑了\"!
归安师叔告诉他,起初是大师兄云海跟着陈大哥的媳妇去了江南行医,顺便扩展老君观的地盘。
后来师父归恒听说江南大疫,心急如焚,当即收拾行囊南下\"救\"大师兄去了。这一去,除了几封报平安的信,说是\"挺好的、建了新道观、收了六师弟、让他们自个保重\",就再没了音讯。
\"太不靠谱了!\"云生每每想起,都气得跺脚。不是说大师兄,是说他那个师父!说走就走,走了也不打算回来!
观里一开始乱成一团,二师叔归安和三师叔归坚每天面对香客的要求,嘴巴都要说秃噜皮了,二师兄云明又要照顾年幼的云月,观中杂事繁多,实在抽不开身。
最后,这个重任落在了云生肩上。
十一月底,北地早已白雪皑皑,他就这么背着简单的行囊上路了。
倒不是师叔们狠心让他在寒冬赶路,实在是不靠谱的师父带不靠谱的徒弟——某日清晨,观门还未开,他就留了封信,独自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这一路风餐露宿,跋山涉水。云生靠着化缘和打零工,硬是撑过了两个多月的艰辛旅程。
当他终于看到越州北城墙上的\"越州\"二字时,激动得几乎落泪。
总算到了!
可他很快就遇到了难题——越州当地的方言他一句也听不懂。
几个好心百姓见他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以为他是逃难来的,连说带比划地要带他去县衙。
云生一头雾水,只能跟着他们走。这些年越州收容了不少难民,百姓们都知道县令陈大人最乐意接纳流民——多一个人丁,就多一份劳力嘛!
衙役们见到云生,上下打量一番,目光中透着满意之色——又来个壮劳力!
直到云生上前,用官话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