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患者,满口鲜血、意识模糊,急救争分夺秒。
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白大褂上还溅着斑驳血点,一步步走进医生办公室,门一推开,就看见副院长和法务科长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神情各异,气氛诡异地安静。
桌上那封律师函摊开着,纸张雪白,像一道分界线,把他和这场风暴隔在对立两岸。
“天星,”副院长语气沉着,像是劝慰,又像是打探,“你……要不要考虑写一份情况说明?说当时女孩意识模糊,可能有些误判……”
许天星站定了,没接那封信,他看着他们,嗓音低哑而清冷,像穿过冰水的锋刃:“你们希望我撒谎?”
副院长面色微滞,法务科长在一旁轻声接道:“不是撒谎……是保全自身。”
“我如果连一句‘有人打我’都不能为病人证明……”他声音依旧不高,却冷得刺骨,“我当这个医生,是来救人,还是来做交易的?”
,窗外天色阴沉,云层低垂得像要压到窗沿,正好有救护车刺耳的急刹声穿透玻璃而来,那声音像一记警笛,重重撞进沉默的空气里。
没人再说话。
从那天开始,他被推上了更深的风口浪尖。
院方安排他“积极配合法务”,让他写报告、做笔录、提供完整流程材料。
教学部让他“抽空参与职业行为反思培训”。人事部也来电提及,“希望他保持稳定情绪,以免影响团队氛围”,听上去每一项都“合情合理”,可归根结底,无非是换了说法的“打压”。
许天星没有拒绝,一条不落地配合,连辩解都没为自己说过一句。
他每天照常上班,下夜班就回自己的家,早班也总是提前半小时到,晚上按时填完值班记录。
他不与人争,也不对人讲,仿佛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只是比从前更沉默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忍”,但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在等。
林星澈拎着一摞文件推开门,脚步冷硬,秘书才刚要起身阻拦,她已经径直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片静谧,落地窗前的顾云来背对着她而立,身形沉稳,肩膀微绷,像一座在风里静默的山,仿佛并未听见她进门的动静。
林星澈将文件“啪”地一声拍在他桌上:“这是你要的对方近期资金流动和律所调度。”
她冷静地陈述,“顾云庭在那边安排了四套说法,泰盛手里有两份假的数据备份,准备在关键节点替换。他们已经开始引导外部审计团队接触那些伪造的文档。”
顾云来缓缓转身,接过文件翻开,眉头微蹙,目光冷静如霜,“确认了吗?”
“确认了,”林星澈简明扼要,“我让贺临那边锁死了技术入口,三日内不会有人发现。再往后,就得靠你这边的董事会投票撑局面。”
顾云来点点头,嗓音低沉:“云峥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林星澈看着他,忽然沉了脸色,话锋一转:“……你真打算袖手旁观?”
他抬眸,眼神仍淡,却多了一丝光。
林星澈声音冷下去:“医院那边已经开始对许天星施压了,律师函都送到法务部了。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