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弹他额头倒是弹得十分精准。
“混小子!到底你是爹我是爹?你怎么忍心让眼盲身残,弱小无助又可怜的爹睡地上?”谢风泓一口气说完之后,将卫青檀也拉上了床,三两下就将人按躺下了。
摸索着,仔仔细细给卫青檀掖被子。
好在床铺足够宽敞,两个成年男人同床共枕也不会挤。被子也是各盖各的。
老瞎子说,他不习惯跟人盖同一床被褥,否则会忍不住把跟他一个被窝的男人|大卸八块。
卫青檀默默裹着被褥,往床里面缩缩,刻意跟谢风泓保持距离。可谢风泓总是会立马贴过来,到了最后两人隔着被褥紧紧挨在一起。
“你不是男人。”谢风泓突然压低声说。
卫青檀蓦然睁开眼睛:啥?我不是男人!!?
“你是我儿子。”谢风泓边说,边又往他旁边挤了挤,声音听起来很慵懒,“你是我的儿子。”
卫青檀:“……”
他睡不着,但也没有乱动。
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思绪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见身边传来匀畅的呼吸声——老瞎子睡着了。
卫青檀小心翼翼翻转过身,屋里昏暗,烛火已灭,唯有床顶鲛绡材质的沙帐,散发出柔和的微光。
老瞎子睡颜沉静,乌发散落满枕,眼覆白绸,露出的面部五官端正且精致,鼻若悬胆,口若含朱,只是唇瓣过于薄,显得有些凉薄寡情。
不管怎么说,确实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二十年的囚|禁,并未让昔日的明珠蒙尘,反而多了几分鬼魅妖冶之感。
如果他不是个疯子,温罗当年一定会好好待他的,如今或许又是另一番光景。
哪怕是睡着了,老瞎子还紧紧握着竹棍,似乎随时都会跳起来跟人一决生死。时不时会发出类似于小兽的呜咽声,似乎在梦里都在饱受摧残。
又过了一会儿,呜咽声更清晰了。
看来是旧疾复发了。
卫青檀悄悄取出护心龙鳞,刚想贴上去,哪知就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卫青檀吓了一跳,再想缩回手或是收回龙鳞都不行了,老瞎子动作极快,夺走龙鳞夹在修长的指尖。
有了师伯的灵力修复,老瞎子的手指已经露了出来,绷带从掌心开始往手臂上缠。
手指毫无血色,又细又长,枯瘦至极,像被冰雪覆盖的嫩枝。
“傻儿子,我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指尖把玩着护心龙鳞,谢风泓的美人面上浮现出了浓烈的讥诮,“这是何意?托你送了片护心龙鳞来,难不成天司之主是想跟谢某冰释前嫌?”
“他就那么缺男人爱么?”老瞎子的语气更加讥讽,“时过多年还是对我念念不忘?想再尝尝我的滋味?”
“不是这样的!”卫青檀赶紧解释,“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要把这片护心龙鳞贴在你的后颈,就能减轻你的痛苦!”
“哦?竟是护心龙鳞?!”谢风泓微微一怔,随即又笑得诡异至极,“真是爹爹的好儿子啊,连这么宝贝的东西都能取来,只不过啊,我根本就不稀罕!”
曲指一弹,护心龙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