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令牌的白色光流撞开时空裂隙时,姜绾的重瞳突然捕捉到令人心悸的画面——裂隙另一端的长安城曲江池上空,漂浮着一座由半透明构件组成的空中楼阁。
楼阁的飞檐同时挂着四种景象:春燕衔泥的新绿、夏荷映日的嫣红、秋叶满地的金黄、冬雪压枝的莹白,四种季节在同一空间流转,檐角的风铃既出惊蛰的虫鸣,又传来冬至的冰裂声,声波在空气中凝成《开元占经》记载的星象图,图中北斗七星的斗柄正以违反常理的度旋转,每转一圈,楼阁就向地面沉降三寸。
“抓紧青铜链,气流里有时间紊流。”
小周将一条缠满红绸的铜链抛给姜绾,绸带在接触楼阁构件的瞬间化作柳絮,又在下一秒凝结成冰丝。
他指向楼阁底层的回廊,廊柱上的缠枝莲纹正在逆向生长,花瓣从绽放缩回含苞,花萼处渗出的露珠却在半空冻结成微型星图,星图里的紫微垣正在缓慢解体,化作无数银白色的光点融入雾气。
“这些构件是用唐朝天文仪器的虚影组成的,触碰时会触对应的节气法则。”
小周的分析仪屏幕上,能量曲线呈现出诡异的正弦波,波峰对应着楼阁的夏季区域,波谷则指向飘雪的冬季回廊。
姜绾的重瞳穿透楼阁的琉璃瓦,看到内部的空间结构呈现出莫比乌斯环的形态——从春季入口进入,穿过夏季庭院,本应抵达秋季回廊,却会突然出现在冬季的冰湖,冰湖底沉着一艘青铜龙舟,舟上的星象图与浑天仪的黄道圈完全吻合,只是所有星宿都被替换成“归零”
符文,符文组成的船桨正在缓慢划动,桨叶搅起的水花里,浮现出一行褪色的唐人题诗:“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
,诗句每个字的笔画都在逆向书写,最后凝结成一个模糊的傀儡轮廓。
“小心那些星象傀儡。”
老陈突然拔剑斩断一道射来的星光,星光落地的位置瞬间长出一片桃林,桃花在绽放的刹那化作无数细小的箭矢,箭簇上的尾羽刻着“角宿一”
的星名。
他指向楼阁中央的圆形广场,七尊由星辰碎片组成的傀儡正在缓慢转动,傀儡的形态与二十八宿中的东方青龙七宿完全一致,龙头傀儡口中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能冻结时间的星光,星光所过之处,曲江池的水波凝成晶莹的冰雕,冰雕里封存着正在划船的唐人虚影,那些虚影的面容正在逐渐变成观测者的模样。
姜绾的重瞳突然剧痛,她看到傀儡的核心处嵌着微型的青铜齿轮,齿轮上的齿纹其实是《步天歌》的音节符号,这些符号在转动时出的声波,能干扰生物体内的时间感知——处于春季区域的人会感觉时间流加快,而在冬季冰湖附近,一秒钟仿佛被拉长成一个时辰。
她将混沌之石按在令牌上,石头迸的金光在身前织成护盾,护盾表面的星图与楼阁的虚像产生共鸣,那些射来的星光在接触护盾的瞬间,化作漫天萤火虫,照亮了通往龙舟的路径。
穿过夏季庭院时,地面突然冒出无数青铜莲台,每个莲台上都坐着一尊闭目冥想的星官傀儡。
姜绾刚踏上第三座莲台,傀儡突然睁眼,眼中射出的光束在地面组成复杂的星轨,星轨交汇处浮现出一个微型黑洞,黑洞边缘的时空正在扭曲,将附近的花瓣吸入其中,又在另一侧吐出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