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言者心火,慎待之。
同僚们都说,赵明成是个木讷老实,没脾气的人。
也有人说,他是独善其身,性情冷漠。
他出生在书香世家,性情温和,待人宽厚。
少年时期做少爷时不曾迁怒下人,青年时年少有为,坐上户部第一把交椅,也从未苛待属下。
要说实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的情绪外化,也就只有两个女儿了。
燕彻执面对赵明成的一连串问并不在意,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肆无忌惮:“赵家的事情有你赵明成善后,但本宫倒是要看看,如今账本都烧没了,你要怎么查?诬陷诽谤,可是重罪。”
“那日下朝后,臣才现朝堂上我拿出的那本栖霞账本,是误本。”
赵明成背着手,转身离开。
燕彻执听清赵明成说的是什么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他被摆了一道,中了赵明成的连环计。
赵明成摸准了孔从良贪污众多,心虚没有底气,也猜到他会提前派人去斩草除根,于是故意在朝堂上甩出栖霞误本,让他的人手先去栖霞扑了个空,趁此时机他们的人已经到淮梧先行一步,转移了真正的卷宗。
这满屋的灰烬,全是赵明成故意留的一屋废纸!
“赵明成!”
燕彻执追上赵明成,扯住他的胳膊将他的身体扳向自己,朝着他怒吼,“你玩得好一手‘瓮中捉鳖’!
为了叫我退婚,你做到这种境地!”
现在早已不是一个退婚的事情了,赵明成这是彻底要让户部与东宫割席。
赵明成挣开燕彻执的手,微微后退:“无奈之举。
但太子殿下既已决定退婚,那臣也奉劝殿下,别为了孔从良将自己惹得一身骚。”
燕彻执是唯一的皇子,不缺黄白之物。
孔从良贪污,是私欲不满,仗势为自己“行方便”
,这些罪过与东宫无关,即便孔从良落网,也不会追究到燕彻执头上。
但如今他插手想摆平此事,性质便不一样了。
“哼!
多、谢!”
燕彻执几乎咬牙切齿地丢下这几个字,拂袖而去。
一直候在前院的侍从,见燕彻执出来,赶忙迎上去,却被燕彻执一声“滚开”
吓得立马匍匐下去。
燕彻执回到房间,连摔几个茶杯也平息不了心中的怒火,一把将桌子掀翻推倒,满屋狼藉。
燕彻执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孔从良,但户部经此一事,凝聚力必然大增,他想重新再笼络一个身居要职的人,短期内几乎不可能,长期又恐节外生枝。
被赵明成算计,还不能丢掉手上这颗烫手山芋的太子殿下感到史无前例的憋屈,但甚至来不及泄,他必须马上重新为孔从良谋划。
但他自己不能再介入淮梧账目,还有谁护得住孔从良?
“来人!”
侍从轻轻推开门,余光扫到满地的狼藉,他立刻跪下:“殿下有何吩咐?”
“收拾行李,回京。”
“可要知会淮梧知府一声?”
“他算什么东西,本宫需要向他知会?”
侍从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声“蠢货”
,然后起身开始收拾燕彻执的行李。